天心揉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畫面,難道這世間真的能長的一模一樣的兩隻貓嗎?尤其是眼神,這貓的眼神都和道觀裡那隻一模一樣...

“倍列,你怎麼來了?”玄一揉揉黑貓的腦袋,黑貓雖然抗拒,但還是由著玄一下了手,嘴裡喵喵的叫著像是在說著什麼,只是天心聽不懂。

玄一倒是很認真的聽著貓咪喵喵的叫著,時不時地還點點頭,像是知道了什麼...

“大晚上的,你別嚇人行不行?”天心看著一貓一人在月色下竊竊私語,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倍列讓我們別在往前走了,前面已經是他們的地盤了。”

“他們...是誰啊...”

“一會兒見了你就知道了,總是要會一會的,不然事情沒法解決...”玄一說罷,放下手裡的貓,那黑貓有靈性的跳到了前面,像是在為兩人帶路...

又往裡走了一段路,周圍靜的嚇人,樹木非常的茂密,下腳也變的艱難起來...玄一和天心身上的道袍都被路上生出來的岔枝掛了許多次,那些沒有泥土裸露著岩石的路面也十分的滑。

“看那裡!”天心指著半山腰的一個大窟窿,那是一個黑漆漆的深坑,周圍翻飛的泥土看起來還十分的新,“這裡應該就是老黃說的,他們拿炮轟的地方了!”

玄一點了點頭,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撮,便了然於胸的開口到,“這股腐爛的味道已經入土很深了,說明咱們越來越近了...小心點兒...”

天心緊張的手都開始發起抖來,心裡一遍遍的過著師傅教他的那些東西,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溼,緊緊的黏在了身上,天心永遠記得那個晚上,哪怕之後見過了無數場面,但他總是對那個夜晚記憶猶新...

“快下去!別在往上走了!”兩人還在艱難的向山上攀爬著,山頂的方向卻走下來一個人!

藉著月光,只看到來者有著一頭銀色的短髮,身材非常的瘦,幾乎比旁邊有些年歲的樹幹還要瘦!面板乾枯就如同樹幹一樣裂開,來者是一個老人,身上穿的一身很舊的勞保的衣服,裡面是一間藏藍色的背心,皺巴巴的,腳上的鞋上佈滿了泥,老人雖然瘦,但身後揹著一個和自己身材極其不相符的一個紅色的大袋子,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材質,就是塑膠袋,裡面鼓鼓囊囊的裝著東西,看起來有很多東西,老人的步伐卻很輕快。

這突然的一聲叫喊嚇得天心幾乎大叫起來!抽出腰間那一把從師兄那裡借來的小木劍就對著老人,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老人也看清了天心和玄一二人的裝扮,“原來是兩個小道士,你們這麼晚上山幹什麼?太危險了!且不說什麼邪祟的東西,光是毒蟲蝮蛇之類的咬上一口,都夠你們倆受的了!快下去!”

這也不怪天心太敏感,來時的路上他早有耳聞,上山勘測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而這深更半夜的,一個打扮這麼奇怪的老人卻出現在這裡,礎潤而雨,很難不讓人遐想.而且這老人不是從山下而來,反倒是從山頂那邊走下來的!這就讓他的身份更加可疑...

“我先問你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這片山區的護林員啊!我現在命令你們立馬給我下山去!”老人見天心不聽勸告,語氣硬了起來,“這我要上報上去,你倆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護林員?這片山區還有護林員?那你見過那些勘探的人嗎?他們也在這山上,我們就是來找那些勘探人員的。”天心的腦子很活,眼睛一轉,便想了個法子順著老頭的話往下說,準備試一試這老頭。

沒想到,老頭一聽勘探人員幾個字,竟然立馬就翻臉發了脾氣!“我說你這個小道士不老實!盡在這裡胡言亂語,那上山勘探的幾個人不就早就死了!屍體還是我發現的,我幫著給抬下去的!你們趕緊給我走,不要在說瞎話了!我現在可是好言相勸,你們別不聽,這山上的東西不是你們練了幾天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對付的了的,我可不想明天再把你倆也抬下山去!”

天心被老人戳破了謊言,有些失了底氣,眼神閃躲的退後了兩步,等待著玄一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老壽星今年有八十五了吧?”玄一笑著問老人。

天心不解的看著老頭,這老人雖說一頭銀髮,但看著精神抖擻,頂多也就五六十歲,怎麼可能有八十五歲?再說了,八十五歲還能這麼健步如飛的爬這麼陡的山路?能把勘探人員的屍體抬下去?這不是更胡扯嗎!

沒想到老人聽了這話,皺著的眉頭竟然舒展開了,“好眼力啊!上個月剛過八十五,你還是第一個說對我年齡的人呢。”

“天天在這有靈氣的地方生活,自然滋養,只不過,有些力可以借,有些力可借不得啊...”玄一說的話像是意有所指,但是天心聽不明白,只看到老人的臉色在月光下紅了變白,白了又紅。

“要說您這一生也是孤苦不易,既然做了這個選擇,可有後悔嗎?”

老人怔了怔,接著便掩面大哭起來...“後悔有啥用,既然選了這條道,就得走下去...不然,我就什麼都沒了!”

“生老病死本是人間常事,你又何苦逆天而為?唉...”玄一露出了十分心痛的表情,他一向都是淡淡的,這樣的表情還是天心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怎麼形容這個表情呢?天心想了一會兒,覺得此時的玄一彷彿一個為了頑劣的孩子流淚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