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孕囊中而出的身體,在冷冽的空氣下,每一寸的面板都像是被尖刀刮過一般,嬰兒的哭聲不光是因為要排出肺部裡堵塞的羊水,還因為那是一種不亞於死亡時意識抽離身體時的痛苦。

在剛剛降生之初,身體只有一種覺受,那就是疼痛,空氣從鼻腔口腔進入,穿過氣管,進入肺部,這一系列無法阻擋的不可控肌肉行為,對於在羊水中滋潤了數月之久的嬌嫩器官來說,猶如被堅船利炮轟開的門,唯有忍受,卻無力抵抗,只能哇哇的哭著。

“元初人上,你說她這究竟是...成沒成啊?”

“她的識種已經入體,而且現在還能有反應,肯定是成了啊!只是...她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吧...畢竟這一具身體和剛剛降生的嬰兒沒有什麼差別。”

“怕就怕在,別身體看著是個成年人的身體,心智還要從嬰兒開始開發啊...”

“... ... ”

“哈利亞...”

“怎麼了元初人上?”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

雖然我這樣吐槽哈利亞,可是自己也免不了這樣想,我的這種想法當然哈利亞也能完全的感受到。

“元初人上,她這樣一直哭,會不會是餓了?”

哈利亞提醒了我!在營養池中有導管直接向身體傳輸著養分,可是離開營養池那麼久,這樣一具和成年女性相當的體格也早就該餓了,可是...

“哈利亞,你能不能...餵奶?”

“... ...?”

我感受到了哈利亞能量的停滯。

“元初人上雖然奶裡有水元素...但是不代表我能產奶...你把當什麼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前的疲憊都在笑聲中一掃而空。

可是如今已經是半夜了,我上哪裡去給這個身高足有一米七 的嬰兒找吃的呢?

“今天已經用了這麼多次神通,也不在乎這一次了吧...”

就在這時,門外有咚咚的聲響。

“哥哥,我去擠了一些牛奶,給你喝。”

看著眼前的人,小小的臉凍的通紅,長長的睫毛上都結出了點點冰晶,雙手捧著個木碗,裡面是雪白的牛奶,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我已經煮熟了。”指著院子裡一個燃燒著炭火的鐵桶,“我給叔叔留了一些,剩下的都給你。”

“你自己喝啊...小孩子要多補充營養,哥哥不喝。”

我蹲下身子,用自己的手暖著她冰涼的小手。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在我之後恢復的童年記憶中,溫娜總是蹲下身子跟當時年幼的我說話,如今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人,我知道她是溫娜的轉世,她卻不知道我是她上一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