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幅的降落,我醒了過來,知道我們已經快要到目的地了。

周圍的溫度迅速升高,我身上裹著的破袍子倒顯得有幾分熱了,隨著本竟和與介緩緩的落地,我站起身,發現我們已經又回到了那片密林之中。

“我的蜘蛛還好嗎?”

蚩尤的燈籠鞦韆再次緩緩升起,晃晃悠悠的飄遠了,本竟和與介見狀,也凝聚成人形,飄在我身邊。

“你的蜘蛛,挺好的,在洞穴那裡過的很滋潤。”

“可是...你不是說大祭司他們的殘餘人馬很有可能會找到那裡去嗎?那溜溜還安全嗎?”

“你放心,即使他們找過去,也不會對這種弱小的生靈下手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別人用弱小兩個字來形容溜溜。

“況且,他們那群人,常常自詡是天下之大仁慈。”

我跟著蚩尤在樹林中穿梭,眼前的景象漸漸熟悉了起來。

“這不是那座祭壇之外的沼澤地嗎?”

眼前到處是殘垣斷壁,周圍早已爬滿了青苔,而一些屍骨,在茂密的樹叢和青苔之中,還是隱隱可見。

蚩尤噗通一聲跳進了沼澤之中。

“我不會游泳啊...”

我看著那黏黏糊糊的水,是真心不想下去,裡面不知道有什麼細菌啊蟲子之類的...

蚩尤游到靠近祭壇長階的一叢水草處,隨手拔了幾根野草,又浸在沼澤水中,嘴裡嘰裡咕嚕的叨叨了幾句,手中的野草就變成了一團綠泥。

“來。”我不明所以的湊過去,被這團綠泥塞的滿口鼻都是!全是那種腥臭的味道!

“你可以下水了,不過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他不給我乾嘔的機會,一把就把我拽下了水!

我在水中大力撲騰著,濺起了大朵的水花,果然如蚩尤所說,這些綠草泥好像暫時封閉了我的呼吸系統,我連水都沒有嗆一口,就像有一個無形的屏障,將我和水分離開來了。

我看著身邊,本竟和與介也跟著我們下了水,為了減少阻力,他們凝聚成一個箭頭一般的形狀。

這沼澤在岸上看毫不起眼,沒想到如此的深,我跟著蚩尤不斷的下潛,周圍的光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我調整目力,努力想看清這水下的情形,除了水草看不到任何東西,這沼澤之中,難道沒有活物?一條魚都沒有?

我顧不上疑惑,緊跟蚩尤的節奏,很快我們幾乎就到底了,水底深處有一個個巨大的蚌殼,一張一合,每一個蚌殼中幾乎都能站下一人有餘!這難道不是海里才會有的東西?怎麼會在這沼澤之下所見?

想必這沼澤之中,暗藏巨大的玄機啊!

蚩尤在一個個蚌殼間穿梭,好像在找著什麼,我也上去仔細研究,看看這巨大蚌殼到底有什麼古怪。

蚩尤在一個蚌殼面前停了下來,想必已經發現了什麼。我跟過去看,發現這個蚌殼一張一合間,中間沒有蚌肉,倒像是有一個洞!

沒錯!就是一個洞,中間有不明顯的漩渦!

這沼澤之下的大蚌殼裡,居然暗藏著一個暗洞?!

這暗洞設計的極為精巧,即使有人能夠靠近祭壇,下到這水底,第一眼肯定會被這巨大的蚌殼所吸引,根本不會發現,其中一個蚌殼暗藏玄機,還有這樣一個小洞。

我把手靠近洞口感到有一股股的沉穩的推動力,想必這就是這沼澤形成的水源,這地下竟有這麼大一個地下泉眼!

這洞口會通向哪裡?這裡只有入水,卻沒有見到出水的地方,這些水又是如何流轉?並且從我下水之後,我壓根沒看見這祭壇的根基,這祭壇難道根本沒有地基,而是漂浮在這沼澤之上?

我還來不及細想,一轉頭,蚩尤已經鑽入那個暗洞之中,身後有個東西戳了戳我,原來是本竟和與介,我只得學著蚩尤的動作,小心翼翼的鑽入洞中。

這洞口恰巧容得一人鑽入,只不過洞口有著一股衝擊力一直把人往外推,我迎著這股力量,用手扶著兩邊的石壁,慢慢在這狹長的洞口移動。這些水流時快時慢,力量很不穩定,得花費更多的力氣才能維持速度,不然就會被衝到旁邊的石壁之上,儘管我已經多加小心,但後背和手臂傳來的微微刺痛,還是說明我已經磨破了不少地方。

蚩尤在前,本竟和與介在後,我們練成一排,一點一點的在這水道內前進,這種過程是極其煎熬的,水底非常安靜,水道內也極黑,恍惚之間,我感覺我所匍匐蜷縮的水道,好像變幻了一種形態,我久遠的恍若隔世的記憶中,好像有類似的這樣一個通道。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突然前方的手一下抓空,我好像掉入了一個更大的容積之中。

胸腔有種憋悶感,我暗叫不妙,剛剛蚩尤曾說,我在水下的活動時間,只有一炷香,想必之前穿越那條水道,這一炷香的時間,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