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近揚點點頭。

原來那個玩弄周小草感情的渣男,叫張於高。

“唉,以前光景還算可以,張師兄雖然愛打人,但也不會把我往死裡打,最多幾棍子,躺幾天就好了,張師兄好歹願意給銀子……“”

“以後的日子可就苦了,得下山給地主做長工,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飽,最好是賺點銀子,給老孃買點藥……愁人……這位師兄,咱們結伴下山吧,萬一遇到山匪,咱們也有個照應!”

“我爛命一條,死了倒也無所謂,只是家中有個老孃,我不能讓老孃活活餓死,總得養老送終!”

劉二毛自來熟,搭著秦近揚的肩膀,就已經成了朋友。

“你還要挨棍子?”

秦近揚問。

他到也聽周小肅說過,有些侍從弟子會捱打,但還沒真正見過。

“當然打啊,不挨幾頓毒打,那能叫侍從弟子嘛!不過關係戶就不一樣了,比如火曲堂的王吉祥師兄,他以前的侍從弟子周小肅,是秦近揚大師兄的朋友,兩個人就以兄弟相稱。”

“兄弟你難道沒捱過打?看起來,你的關係也不是一般的硬,羨慕羨慕……可你為什麼也要被趕下山?”

劉二毛搖搖頭。

如果是正常下山探親,侍從弟子們恨不得把山莊衣服黏死在皮上,走在村裡,誰敢不尊敬……這叫衣錦還鄉。

穿回粗布衣,就代表一切都完了。

“話說,周小肅透過山莊考核,如今已經是鐵信堂正式弟子,真是讓人羨慕……不是我吹,當年我和周小肅碰過一杯酒,可惜啊……別人已經鯉魚躍龍門,我再也沒有資格抬頭說話了。”

劉二毛這張嘴就沒有停下來的空隙,思維跳轉之迅速,秦近揚都佩服。

“我的主子,也真的堪稱是山莊最大笑柄。”

“當初他也真心喜歡過周小草師姐,我還專程下山幫著買過禮物!要知道,周小草可是秦師兄的侍從弟子,那身份,嘖嘖嘖……可惜,張師兄豬油蒙了眼,好端端拋棄愛情,去攀聶斯霞師姐的高枝,移情別戀吳喬榮……“

”那潑婦腦子就有病,因為胭脂買晚了一天,差點打死我,媽的,現在手腕都是歪的。”

劉二毛舉起手腕。

果然,骨骼已經錯位,明顯是沒有癒合好。

“說來也是報應,吳喬榮兩條腿都被打斷,下半輩子站不起來了。”

“聶斯霞師姐也慘,鬱鬱寡歡,整日瘋笑,和傻子一樣,前幾天也離開了山莊,聽說聶家安排了一門婚事,給一個老員外當小妾……要知道,聶師姐以前可是中雙堂天驕,別說小妾,當正妻都是瞎眼……世事難料啊。”

劉二毛咂咂嘴。

秦近揚僵著嘴笑笑。

原來很多人,都已經離開了山莊。

很多人、很多事,總還停留在很久前的那一刻,某一個瞬間,原來所有人都變了,都在向前走。

“唉……假如張師兄能娶到周小草師姐,那就攀上了秦師兄的關係,那就是許大師姐的關係,聽說秦師兄還有巡查上單堂所有舵主的許可權……多可怕……那我得多風光,我娘肯定高興死了……可惜沒有假如。”

劉二毛耷拉著腦袋。

“算了,算了……師兄你自己下山吧,我晚點再走……我不甘心……”

眼看兩個人就要走到門口,劉二毛突然停下腳步。

他看著那道大門,眼神閃爍。

他心裡清楚,今天走出去,再想進來,可能就是下輩子了。

“不甘心?你要幹什麼?”

秦近揚好奇問。

炸了山莊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