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祭草確實詭異。

遠遠看去,黑壓壓一片,密不透風,乍一眼看去,像是一片湖泊。

走近之後,有一股熗腦門的苦腥味撲面而來,僅僅是聞一鼻子,就讓人從舌頭尖麻到舌頭根,滿嘴滿鼻子不舒服。

這味道用真氣都驅散不掉。

史英南說黎祭草有齊腰高,他還是委婉了。

秦近揚玉樹臨風,人群中也算高大威武的帥男子,可黎祭草高度已經到了胸口,有些直接蓋過頭頂。

在封地的中央,有羅氏一族的祠堂。

硬著頭皮,忍著苦澀,秦近揚一路朝中間位置走去。

雖然已經被探索過無數次,甚至被掘地三尺,羅氏祖墳的屍骸早已經被糟蹋一空,但來都來了,自己總歸是要到祠堂看一眼,好歹也算自己的封地。

難怪皇帝賞封地這麼痛快,原來是鬼都不會路過的地方。

秦近揚還特意研究了一下黎祭草的屬性,他一把拽下來幾根草,頗為費力。

黎祭草之堅韌,給人一種揪橡膠車輪的感覺,用了二品的氣血,才能勉強抓下來一根。

難怪羊不吃,牛不聞,黎祭草的質地,真正是嚼膠皮。

更加詭異的是,剛才被拔走草的土壤下,很快就有新的茬子開始發芽。

難怪,藥師們都把黎祭草當洪水勐獸。

……

很快,秦近揚到了羅氏祠堂。

很破爛。

透過殘垣斷壁,能判斷出這裡以前也曾經繁華過。

祠堂建築雖然連屋頂都沒有,但透過僅存的牆壁,還是能依稀看到考究的花紋。

不愧是前朝拱衛皇宮的顯赫家族,曾經確確實實闊過。

這祠堂中央的空地,也是黎祭草唯一沒有入侵的地方。

秦近揚分析了一下,應該是祠堂周圍沒有那股瘴氣的原因。

黎祭草想要瘋長,理論上是掠奪其他靈草靈藥的靈氣。封地土壤詭異,百草不生,其原因就是土壤深處有瘴氣,偏偏這瘴氣成了黎祭草的養分。

祠堂沒有瘴氣,理論上可以生長出其他植物,但祠堂外又有黎祭草,植物很快被抽乾生機。

一抬頭,秦近揚遇到了韓公公。

對。

就是韓公公。

本應該在東宮拜會太子爺的韓公公。

鬼魅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

“韓公公,你……這是被太子特赦了?恭喜恭喜!”

見韓公公一臉嚴肅,秦近揚愣了一下,突然回過神來。

他是朝廷重犯,去見太子的路上,都是五花大綁,押解他的太監都是大內高手,各個面色不善。

現在看來,一身輕鬆,而起身形挺直,明顯是自由了。

“沒有……”

韓公公搖了搖頭,自嘲一笑:“20萬人命,朝廷總要給全國一個交代,我是罪魁禍首,十惡不赦,怎麼可能被赦免。”

“太子召見的路上,我畏罪潛逃,現在是全國通緝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