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近揚收起重劍,抬起頭認真說道。

這便宜,不能繼續佔了。

如果你是勝原截,我肯定要把便宜佔完,甚至還得給你引來點正常奪舍蝨軍訓你一下。

但我真的不忍心欺負你。

秦近揚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發現胡崇啟渾身的毛孔都在顫抖,甚至面板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動。

是疼痛。

胡崇啟身軀膨脹三倍,戰力似乎也暴漲了一些。

這種玄功不可能沒有後遺症。

表面看起來,他是在強忍著難以承受的痛苦。

好不容易殺幾隻奪舍蝨,秦近揚真的不忍心拿走別人的成果。

“你是不是……擔心我貪圖你的慧心丹?”

胡崇啟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滿臉的疑惑。

“啊?”

秦近揚也愣了一下。

慧心丹?

他還真沒有往這地方想。

其實如果胡崇啟開口要借丹,秦近揚甚至可以送給他。

秦近揚也不是小氣人。

“唉……老弟啊,我把你當落難兄弟,你就別想東想西了。”

“你放心,老哥我不貪圖你的慧心丹,首先,我走的也是新路,我也有慧心丹。”

“沒有意外的話,我在第三區應該可以嘗試二洗……我資質平平,也沒有野心,從來都沒有三洗的想法,我要那麼多慧心丹干什麼?”

“人與人相處,為什麼就不能簡單一些……咱倆都是朝不保夕的倒黴蛋,應該同病相憐才對。”

胡崇啟這個人看上去有些孤傲,一副誰都別來惹我的面相。

事實上,胡崇啟在府裡不善言辭,長年苦修,也確實沒有什麼朋友,周圍人也都敬而遠之。

其實在小時候,胡崇啟最擅長碎嘴閒聊,走在街上,見人就聊,簡直就是個社交牛比症。

後來,他揹負起了家族的未來榮辱,又遭遇史上最毒嚴師,好不容易見一次父親,也是冷冰冰的訓斥,久而久之他臉上也沒有了笑容。

來學宮是他第一次離家。

沒有那個讓人窒息的府邸鎮壓,胡崇啟逐漸恢復了一些童真。

在很多人看來,胡崇啟其實有些蠢。

他完全可以見機行事,暫時和東嵐國和談,哪怕去賠禮認錯,也沒有人怪罪他,起碼先活下來再說。

但胡崇啟的心思,任何人都不知道。

他早就不想活了。

這麼多年,雖然眾星捧月,但純粹就是家族的傀儡,他早就心力交瘁,心如死灰。

能死在對抗東嵐國的廝殺中,是胡崇啟對胡家最後的彌補。

畢竟,自己還姓胡。

進入規鹿山後,胡崇啟自由自在,縱情山野,他潛意識裡被壓制的童真也悄悄回來。

他真的把秦近揚當朋友。

就像是兩個小孩子在街上偶遇,兩個人都是剛剛被家裡人打過,都是屁股發腫的倒黴蛋,惺惺相惜。

所以,他討厭秦近揚惦記利益,這是對友情的玷汙。

小孩子之間,只要有好東西,自然要毫無保留的分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