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後,他又苦笑一聲。

或許,是自己眼界太高了。

這群人並不是中州最核心的皇族之人,大部分不過是朝中百官的子嗣,甚至還有一批人來自民間。

如果在勝谷國的民間找弟子,怕是連這群人都不如。

自大啊。

確實,自從來到中州之後,自己眼高於頂,處處自大,也可能是一心想著揚勝谷國之名,便處處展現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勝原截自嘲一笑。

其實他心裡清楚,勝原截皇族上上下下,對中州都有一種近乎於憎恨的自卑和畏懼心態。

自己裝腔作勢,話裡話外高高在上,也不過是害怕那股與生俱來的畏懼心態被察覺。

久而久之,自己把面具都當成了本來的臉。

驕傲自大的時間久了,自己居然真的開始目中無人,開始瞧不上中州這群弟子。

或許,這也是自己這次被算計的根源。

自大者,天不容。

勝原截長吁一口氣,雖然心裡的怒火依然沒辦法熄滅,但他總歸還是冷靜了一些。

為王者,不可只視眼前之成敗。

為王者,不計較不城一池之得失。

勝原截有雄心壯志,未來的目標是勝谷國太子大位,是爭正儲的存在,又怎麼可以在這種事情上耿耿於懷。

更何況,眼下自己失去的不過是區區蝨血,是早就服用過的甘壺果。

過去的事情,何必耿耿於懷。

自己此行的目得是什麼?

是規鹿山山頂的前朝秘藏,是問鼎勝谷皇都之巔的大機緣。

艘木匕首還在我手,我又何懼這一路上的坎坷。

國師說過,如果一個人運氣太好,機緣太順,路途太平,就是有更兇險的坎坷在未來等著。

現在看來,我的兇險都已經在第三區耗盡,按照命數,等第四區之後,我會越來越幸運。

或許,這也預示著我在頂峰拿秘寶的機會最大。

想到這裡,勝原截的念頭越來越通達,就連淤堵在心臟的怒火,也不知不覺消散了很多。

當然,想起國師那張臉,勝原截還是很難釋懷。

國師在勝谷國,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白臨軒手持道詭劍法,到底是不是國師的後代?

國師!

國師啊國師!

你是個人才,是我勝原截所敬的恩師,如果你能棄暗投明,我勝原截依然可以尊你為師。

為君者,當胸懷山海,目通寰宇。

勝原截表情越來越紅潤,內心也越來越冷靜。

他甚至有一種明悟後的舒暢。

福福禍禍,誰又能說得清。

突然,齊南業走過來,站在勝原截身旁幽幽問道:“有必要嗎?”

勝原截皺了皺眉,也沒有說話。

“你明知甘壺果已經不可能回來,現在又把口訣分享出去,只是為了讓中州內亂……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