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水雲間再怎麼懷疑,沒有證據,空口白話,自然定不了罪!

“老爺,老爺……”

正當這時,外頭又一個僕僮急急鑽了進來,他鑽進大堂後,徑直朝家主而去,在家主身邊耳語幾句後,又遞了張紙條過去。

“什麼?”

聽完那小僕僮耳語,李家家主的音調陡然高了八度,他一把從那僕僮手裡搶過紙條,蹙眉看了起來。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身子也在微微顫動,看到最後,李家家主將那紙條攥在了手心,竟振聲罵了起來:“混賬東西!”

李忠自是不知自家老爺為何這般動怒,但礙於縱火大計失敗,他也不敢再上前發問。

但李家家主隨即看過來的陰冷目光,已叫李忠猜出個大概。

看樣子,這封讓家主大怒的紙條,與昨夜的縱火大計有關。

李家家主將手中紙團丟了過來,直砸到李忠臉上,嘴裡已罵了起來:“你出的好主意!”

李忠自不敢躲,任那被攥成團的紙條砸到自己臉上,才伸手接住,而後開啟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李忠便覺得魂飛天外,腳下已虛浮起來,再站不住身子了。

這紙條,竟是對門水雲間的人送上來的,署名是一位自稱姓高的神秘人物。

這高姓神秘人說,他水雲間擒獲李家供奉,並且已從這供奉口中,掌握了李家意圖燒燬貢酒的供狀。

信中還簡要提了那供奉的身份和其交代的罪行,證明了其認罪的事實。

現在這位神秘人物,已準備將這李家供奉和他的供罪狀,一齊交到宮中,交由天子處置。

一看到要將罪犯交到皇帝那兒,李忠哪裡還能站得穩身子?

“噗通”一聲癱軟在地上,李忠連喘了幾口大氣,這才看向一臉震怒的李家家主:“老爺,這……這姓高的……是什麼來頭?”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李家家主臉上怒氣更甚:“你問我,我問誰?這富麗居交到你手上,你難道連敵人的底細都沒摸清楚?”

被家主怒罵,李忠也說不出話來,那水雲間向來是周掌櫃做主,他壓根沒想過背後還有什麼高人。

但從這書信中的措辭看來,這位高姓神秘人,可比那周掌櫃要強硬多了。

氣氛沉寂下來,李家家主又緩緩走到席邊,兀自坐了下來,他神情凝肅,顯然是在思考。

沒過多久,李家家主又抬起頭來,嘆了口氣道:“罷了,歸罪於你,也是枉然。你畢竟接手富麗居不久,對那水雲間想是不瞭解的……”

聽得家主這般說,李忠心頭一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家主,這計劃是小人提出來的,一旦事敗,奴才立即去投官,決不敢牽連咱們李家……”

李家家主冷笑著搖了搖頭:“那供奉是我李家的人,你李忠也是我李家的人。出了事,咱們李家還能摘得出身?”

李忠心中一噎,一時說不出話來,卻聽李家家主又開口問道:“你當真不知那姓高的,是什麼來頭?”

李忠只好將頭搖搖:“奴才自從到了富麗居,百般打探,但只查得水雲間是那周掌櫃祖產,從沒聽過有什麼高姓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