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晨走出小衚衕,顫顫巍巍的走動著,路過的行人急急忙忙的躲開一點距離,蒼老的白髮,遮住了雙眼,身軀似乎縮水了一大截,僅僅只有四尺身高。

走路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跌倒。

高晨並非真的想要搖搖晃晃,而是這具身體難以控制,一晚上的折磨,痛感,麻感,依然留在骨髓之中,痛到難以呼吸。

路過早餐店時,摸摸口袋,小心翼翼的從內衣中取出塑膠袋包著的零錢,拿出二元用著蒼老的聲音道“夥計,給我來一碗混沌暖暖身子。”

“小碗餛飩,要餅子嗎?”

“多錢啊?”高晨說著努力豎起耳朵。

“加火腿雞蛋三塊,不加雞蛋二元一個。”夥計快速說道。

“來一份……。”高晨說著看向角落坐著的老人正在啃一塊窩窩頭,說著改口道“來兩個窩窩頭吧。”

“好嘞,收你三元,您做這邊。”夥計領著高晨與老人坐在了一桌,趕緊去招呼其他客人。

早餐店就趕著凌晨五點到八點,這會兒工廠上班下班的人潮擁擠,很多人都是打包帶走,邊走邊吃。

老闆三點多就要出來準備工作了,整個街道一排都是早餐車以及各種小店,小米粥八寶粥,燒餅,烙餅,麻花,一人五到十元。

“你的加肉燒餅,收你六塊。”

整個街道都比較吵鬧,桌上的老人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手上指甲有裂紋,臉上的面板黑漆漆的滿是皺紋,頭上落滿了灰塵,標有藍星工服的衣服上,有著厚重的粉刷牆灰,在城裡的話一天能賺四百五十元,去鄉下抹灰的話,二百六十元一天,管飯。

所以大多數牆工願意在城裡幹活,城裡的體力活很多都是按件算的,而鄉下一天無論幹多少都是那個價,雖然輕鬆但是出來打工都是為了多賺幾個錢,受苦在哪裡都一樣。

“夥計,給加點免費的白蘿蔔鹹菜。”老漢啃著饅頭盯著手機影片,時不時的嘴角上揚卻不發出一絲聲音,應該是開心吧。

高晨的說話聲吸引了老漢,抬頭看了一眼高晨的衣服,似乎略有幾分羨慕,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讓夥計多加了一點鹹菜。

沉默的吃著剩下的窩窩頭,高晨的混沌與窩窩頭以及一小碟鹹菜,是一位小姑娘送過來的。

“小姑娘,上幾年級呢。”老漢接過鹹菜問道。

“四年級。”小姑娘有些害羞,高晨沉默的觀察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老漢夾著鹹菜,儘量溫柔說道“幫我打包七瓶小米粥,四十個大包子,一份雞蛋灌餅,這是一百元交給你父母。”

高晨看著輕輕的喝了一口,喝湯的動作與老漢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小姑娘奇怪的看著他。

接著夾鹹菜,吃窩窩頭,一步一步的進行著剛剛自己記錄的動作,老漢吃飯後提著東西一步步的離開了。

而高晨卻聽到了老闆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