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是鄭耀先單方面的尷尬。

他畢竟不是種馬,也不是渣男;與汪曼春之間發生的那點兒故事,一方面是出於更方便獲取情報的目的,另一方面……實在也是不太好控制性別本能的衝動。

人之常情而已。

“汪主任,先坐。”鄭耀先率先開口,有點兒官方,更有些吃幹抹淨不認人的意思。

汪曼春白了他一眼,眼神兒有些幽怨:

“老六,如此稱呼,是要與我劃清界限麼?我說過了,不管你是哪方面的人,我都不在乎。

而且,我也從來沒打算要你對我負責,只是想在這無盡的冰冷之中汲取一點點溫暖和歡愉,難道你也要拒絕嗎?”

她突然表現的如此柔弱悽婉,言語言還多了幾分文藝,一時間倒是讓鄭耀先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他還是敏銳的從汪曼春的言語之中抓住了關鍵資訊。

之前她提到的那個漏洞。

她說“不管你是哪方面的人”,也就意味著那個所謂的漏洞並沒有洩露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某處細節沒能完善。

雖然如此,可鄭耀先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他笑著點燃一支菸,身體大刺刺的靠進沙發裡。

這是一種心理上坦然的肢體表現。

“姐姐,我是真不知道您說的這個漏洞是什麼,實在不行的話,您就把您的發現跟老闆說了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調查了。正所謂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不差這點兒。”

汪曼春雙眼直視著他的眼睛,表情似笑非笑,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

“算了,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了。

其實我知道,跟你說這個肯定會引起你的反感,可我還是說了。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在心裡記我一個好,以後我要是真有一天倒了黴,希望你能看在這個情分上拉我一把。”

她咬了咬嘴唇:

“哪怕……是給我一個痛快!”

鄭耀先心裡一動,但臉上卻依舊沒有半點兒表現,依舊笑嘻嘻的打著馬虎眼:

“哎呦,我的姐姐,您這說的是什麼話?

咱們處裡這麼多人,說誰有倒黴的那天我都信,唯獨您,我是一百個、一千個不相信,誰不知道您……”

鄭耀先的話只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

因為,游魚一般偎進他懷中的汪曼春堵住了他的口。

半晌……

汪曼春抬起頭,集優雅與妖媚於一身,緩緩起身。

沒有絲毫刻意,卻是魅惑天成。

“鄭耀先,我一路走到現在,所用的手段註定了為人所不齒,但我不在乎;如此對你,我說不出理由。

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懷疑我的目的,因為我根本沒有目的!

我只是希望,能在我灰白色的世界裡,畫上一抹終生難忘的色彩。

即便是沾著我的鮮血與生命,我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