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你說那些人還會不會來找咱麻煩?我這心裡咋總沒底呢?要不咱還是出去躲一陣子吧!”

唐壞水兒啃了一口雞爪,滿不在乎的一撇嘴:

“能有啥事兒?那丫頭才去這麼幾天,難不成還能傍上啥大人物不成?昨兒晚上我琢磨了一宿,估計就是老鴇子賣她雛兒的時候碰上了哪個有權勢的

你對這裡面的行情門兒清,當初你也當雛兒賣過好幾回吧?

估計那個大主顧是擔心自己當了冤大頭,所以才派人來跟咱們確認一下,以免被那老鴇弄點兒鴿子血給騙了。

放心吧,這一上午都沒啥事兒,那就肯定是沒事兒了。”

他媳婦兒砸了咂嘴,似乎覺得他分析的的確有道理,挑眉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一個雞爪咬了一口,邊嚼邊說:

“你個瘟大災的,說那死丫頭就好好說,拿我比較啥?”

倆人正說著,突然聽到房門“咚”的一聲被人踹開,緊接著兩個拎著衝鋒槍的男人就衝了進來。

已經喝的有些暈乎乎的唐壞水兒一件這兒陣勢,差點兒直接嚇尿了,翻身就跪在炕上一個勁兒磕頭,嘴裡連聲求饒:

“好漢、大爺、祖宗……我求求你們,千萬別殺我,要啥給啥、要啥給啥!”

鄭耀先沒理他,轉頭朝隨後跟進來的年輕人問道:

“是他倆?”

年輕人上前看了看唐壞水兒兩口子,隨即點點頭:

“沒錯。”

鄭耀先把手裡的衝鋒槍交給那個年輕人,反手抽出了那把小刀。

想了想,又把小刀放回去,在屋裡四下看了看,走到櫃子上的針線筐裡拿了把剪刀。

還在磕頭的唐壞水兒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黃湯子直接就飆在了褲子裡,手腳一軟,一頭栽倒在炕上,渾身哆嗦著還沒忘了求饒:

“大爺!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我啥都願意給你,只求你別殺我……”

突然,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抬手一指旁邊正撅著磕頭的媳婦兒,臉上的極度恐懼之中莫名的多了一絲猥瑣:

“她!我媳婦兒!給你們了!祖宗!求求你別殺我!我媳婦兒原來是窯姐兒,別看有點兒老了,可不是有那麼句話麼?秋苞米烀熟了更香!別殺我……別殺我……呃!”

他的話,到此戛然而止。

他的生命,也正在快速走向盡頭。

拿到剪刀的鄭耀先沒有丁點兒猶豫和遲疑,徑直上前,一隻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裡的剪刀“唰唰”兩下,乾淨利落的剪斷了他兩側的頸動脈連同氣管兒……

鮮血汩汩而出,迅速在炕上匯成一灘刺目的殷紅。

而他的媳婦兒,那個從打一開始就已經說不出話、只剩下撅在炕上磕頭的女人,命運也是一樣。

徐百川動起手來絲毫不比鄭耀先慢,而且他也沒那麼多講究,直接抽出自己的匕首一刀刺進心臟,結束了那條骯髒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