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醒了,熬過了感染髮熱這個最危險的階段,只要再靜養幾天,又是一員生龍活虎的悍將。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鄭耀先一直都知道,徐百川作為沈沛霖身邊最受信任的心腹一直都掌握著一部分隱藏在各地的特務處行動小組。

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徐百川一定會啟用當地的行動小組配合他們的脫身計劃。

所以現在,他可以把她帶回來了!

青樓這種地方,現在這個時間要遠比晚上更加安全。

每天都要熬到大半夜才能休息,整個上午一般都不會有人起床。

輕輕將井蓋移開一條縫隙,鄭耀先用了大約一分多鐘的時間才終於適應了久違的陽光;緊接著,他用力完全移開井蓋,閃身從井口一躍而出。

上了膛的手槍攥在右手,左手正握那把小刀,直奔關著女人的那間柴房。

由於他每次都是晚上來,從視窗透進來的微弱光亮根本不足以讓二人完全看清對方的面容長相,因此女人在看到鄭耀先的時候先是猛的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要不是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子“特殊”的味道,她恐怕還得愣上一會兒。

真正看清女人的長相之後,鄭耀先也怔了一下。

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已經湊的很近了,可也只是覺得這女人長的十分標誌,卻沒成想在充足的光線之下再次見到,竟然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哪怕此刻的她狼狽至極,身上的味道甚至還不及在下水管道里藏了幾天的他。

女人被綁在這張門板上已經整整五天,期間從不曾被放開過;哪怕她已經把每天的四個蘋果分了一半兒給鄭耀先,可還是免不了要進行排洩。

可是,在老鴇的刻意安排下,無論她如何哀求,都根本無人理會。

老鴇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徹底磨碎她的羞恥心,從而淪為一具行走的屍體,徹底成為這座青樓之中一個沒有靈魂的賺錢工具。

回過神兒來的女人第一時間發出一聲輕呼,一張因為飢餓和絕望而早已慘白的臉瞬間漲的通紅,壓低聲音幾乎哀求一般的說道:

“求求你不要看我!趕快拿了東西就走吧!”

說話間,兩行清淚便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強烈的屈辱和羞恥感讓她的精神幾欲崩潰。

鄭耀先沒有說話,兩步上前揮刀割斷女人身上的繩索,單手探入她的後頸處,將她扶了起來。

女人頓時一驚:

“你……這是做什麼?”

鄭耀先脫下身上的羊皮大衣蓋披在女人身上,裹住她單薄的身體,聲音很低,但卻無比堅定的說:

“你先跟我下去躲幾天,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帶到金陵去!”

女人聞言盯著鄭耀先怔怔的看了幾秒鐘,隨即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鄭耀先看得出來,她並不敢完全相信,可又不想放棄這唯一的希望。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堅持到現在。

“自己能走嗎?”鄭耀先低聲問道。

女人再次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鄭耀先扶著女人下地,然後放開手,拔出手槍,示意她跟著自己。

走出那間柴房,鄭耀先貼著牆根兒直奔前面那座小樓。

女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什麼都不問。

似乎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徹底的將自己的生命和未來無條件的交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