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冬天很冷,不過畢竟不是冰天雪地的關外,河面上那一層兩指厚的薄冰並不能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那幾道人影抬著一隻麻袋匆匆走到河邊,而後同時發力將麻袋丟向河面。

“砰!嘩啦……”

麻袋的重量遠遠超過了薄冰的承受範圍,冰面應聲碎裂,麻袋掉進了河裡。

那幾道人影沒有停留,丟出麻袋之後便迅速離開,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鄭耀先拉了拉臉上蒙著的黑巾,對一旁同樣裝扮的陸漢卿低聲說道:

“在這兒等我。”

陸漢卿一把拉住他,聲音有些哽咽:

“還是讓我去吧……”

鄭耀先把眼睛一瞪,根本不由分說:

“在這兒等著!”

說完他便閃身衝向河邊,在河邊沒有片刻停頓,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大約半分鐘之後,先前被那幾道黑影丟入河中的麻袋率先出現在陸漢卿的眼中,之後才是鄭耀先那張因為寒冷而失去血色的臉。

二人合力將麻袋抬到事先準備好的汽車上,由陸漢卿駕車,帶著鄭耀先弄來的特別通行證躲過檢查,順利從金陵南門駛出城外……

城南三十里外的樹林中,換了乾爽衣服的鄭耀先和陸漢卿並肩而立。

在他們面前,是剛剛挖好的墓坑。

足足兩米深,基本能夠杜絕春天來臨時那些缺乏食物的野獸嗅出味道的可能。

即便有些特殊的野獸能夠嗅出味道,兩米多的深度也完全能夠阻止其挖掘啃噬。

一張厚厚的油布,就是陳碧茹的棺槨。

“老陸,我……對不起!”鄭耀先的聲音有些嘶啞。

“不要這樣說,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你還為她報了仇。”陸漢卿的語氣十分平靜,卻掩蓋不住濃濃的傷感。

那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

結婚七年,可在一起的時間,卻連半年都不到。

此刻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陸漢卿才恍然記起,距離上一次與妻子見面,已經過去了一年半的時間。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共同的信仰!

為此,他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只是……他們還沒有機會說一聲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