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面不少人不由得拍案而起,甚至有人忍不住拔出佩劍,紅著眼衝了上來,作勢便要劈下去。

“都給我住手!”梁覃一聲暴喝,轉頭看向拔劍之人,“你們想要造反嗎?!都給我退下!”

“城主!”那人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整個身體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著,聲音淒厲而嘶啞,似是嗚咽的野獸。他衝著梁覃喊道,“你還要忍耐到什麼時候?他們如此得寸進尺,根本就是一群不知滿足的豺狼!若是不將其殺到膽寒,遲早要將鯉城吞噬乾淨!”

“梁愈,退下!”梁覃站起身來,用手指著他,“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梁愈眼中含淚,死死地盯著梁覃。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彷彿怒火要直接洶湧而出。其他眾人也是神色各異,有的面露悲切之色,有的則像梁愈一般憤恨不已。

此刻花影卻整暇以待,看著面前彷彿鬧劇一般的景象,似乎此事與她無關一般。

她的心中不以為然,果然鯉城如自己所想那樣不堪一擊,連城主都懦弱到不敢有絲毫的反抗。自己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竟然都不敢討價還價。

這時她心中疑惑,不知公子為何能篤定鯉城能抵擋住神族的進攻?將兵離心離德,如此人心渙散,豈能敵得過神族的精兵悍將?

不說鯉城人,就是神族的人也覺得錦櫟此舉有些過分了,不少人也是欲言又止。畢竟神族從未提出如此要求。錦櫟如此刺激他們,真不怕鯉城因此反叛?

羽生低聲對花影說道:“公子,長老院來時並未如此交代啊。”

花影看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羽生心中一凜,連忙說道:“屬下不敢。”

心中卻起了疑惑,公子似乎……與往常有些不同?

“我鯉城絕不會答應你的要求!”正當此時,一聲高喝聲從廳外傳來,只見梁洛踏步邁入議事廳,身後跟著一眾全副武裝的府兵,他們手上的劍尖還滴著鮮血,顯然是剛剛殺了人。

梁覃臉色一變,衝著外面喊道:“來人!”

“你不必再喊,外面的人已被我殺得乾淨。今日,不論是你,還是神族的人,一個都逃不出去!”梁洛冷笑道。他的臉上也沾上了點點血跡,顯得格外猙獰。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梁覃其實心下已是明白,然而還是忍不住問道。

“做什麼?自然是頂替你這懦弱昏聵之人,為鯉城博一個出路!”梁洛劍鋒直指梁覃,“你若是現在肯讓位,我至少會留你一條性命。”

梁覃看著下面的眾人,那些昔日的屬下有的正對他兵戎相向,有的似是羞愧一般,轉過頭去不肯看他。就連剛剛還站在他身旁的屬下,也悄悄地站遠了些。

看到這些,梁覃心中悲涼,原來,自己真的如此遭人怨恨?

梁愈喝道:“梁洛,若是今日你要起兵,我自然會站在你這邊。只是梁覃雖有過錯,卻是你的親哥哥,無論如何,你都不可對他下毒手!”

梁洛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自然不會對他如何。”

“好好好,沒想到你們都是這般想的。罷了罷了,我不如束手就擒,省得你們再費周折。”梁覃面色慘然,自己多年來苦心維繫的局勢,難道都是錯的?

說著,他向著梁洛走去,一旁計程車兵見狀,猶豫了一下,看向梁洛。見梁洛使了個眼色,他們也不再猶豫,將梁覃束縛起來。

此時花影正緩緩地向後退去,心中懊惱不已。沒想到剛剛來此,自己就碰上這檔子事兒。這錦櫟果真是個短命鬼,走哪兒哪兒就出事。早知如此,就算放了他又如何,今日還不是要死?

只是自己該如何脫身?

花影眼睛四處亂瞟,準備抓住時機趕緊脫身而去。

見梁覃束手就擒,梁洛便看向了神族那邊,伸手指向他們,“除了為首的那個留下,其餘的都殺了!”

士兵們一擁而上,花影先是左右閃避,將面前的人踢到一旁。見出了空隙,直接飛撲上前,想要從缺口處殺出去。

梁洛見狀也執劍上前,花影見他阻攔,而周圍計程車兵又逐漸形成了包圍圈,雖心下有些著急,但只得與他周旋起來。

非得讓姑奶奶發威是嗎?

花影心下發狠,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身份了。體內勁氣迸發,低頭躲過無數的刀劍,側著身子撲進梁洛的懷裡,抬肘回擊,將一臉震驚地梁洛捶出去老遠,順勢將一眾人等壓得東倒西歪。見露出了空隙,花影連忙縱身飛奔,從破綻處逃了出去。

“抓住他!”梁洛一口鮮血噴出,隨即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得伸手一指,示意著眾人前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