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終於收斂了散逸的能量,他辨別了一下方向,便俯身向天玄府衝去。只是一瞬,猶如隕石一般砸在天玄府的殿前,頓時灰塵撲面,碎礫四濺。

他走出一片狼藉的區域,望著迎面走來的族長,眼中射出猶如實質的光芒,周身還散發著攝人的能量,就連空間都出現了一絲扭曲。顯然他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體內的能量,整個人好似一柄出鞘的寶劍,讓人一眼望去都覺得刺目。

但是族長並不在意,他身處男子的氣場之內,絲毫沒有覺得不適。他行動自如,卻沒有動用任何內力,顯示出修為的高深。

族長依舊不苟言笑,他只是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男子,收回了目光道:“不錯,此次出關之後,除我之外,恐怕你在神族難逢對手。”

錦風並未作答,只見他面色如常,在廢墟中靜靜地站立了一會,身周的能量逐漸收回體內,那種逼人心魄的恐怖氣息也消失不見。

錦恆泰看到,眼中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訝異。能如此快速地將內力掌控自如,不愧是神族前無古人的絕世天才。

“風公子……”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這時眾長老們才趕過來,只見那為首的枯木老人緩緩地走過來,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走到錦風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細心感受了一下,才露出笑容:“不錯不錯。”

錦風這才回過神來,神色淡漠。他抽出手來,站得筆直,如一柄劍,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

他知道面前的老人雖然已有二百有餘,但看上去並不如表面上那麼脆弱,若是全力施展,就是錦恆泰也不敢說能輕易勝之。

神族雖是族長為尊,其實亦受到長老院的制衡。

尤其近些年來,錦恆泰越發不問世事,深居簡出,最近兩年竟是連一年一度的祭祖盛典都不願出席,甚至連刑罰大權都交了出去。

反之長老院的權力愈發鼎盛,甚至現在不少將領事事都向長老院彙報,彷彿遺忘了還有一位族長。

而錦恆泰也不以為意,越發疏懶,將身邊的親衛也散去大半,只留下幾人在身邊伺候,乾的也是端茶倒水之類的零碎小事。

遣散的親衛軍自然引得長老院眾長老們一番明爭暗鬥,想要將親衛軍納入自己麾下。

畢竟族長親衛,從出生起便重重篩選,不論天賦、身手還是忠誠度,都是一等一的。傳訊、領兵、暗殺、護衛,親衛軍各有職責,但各類技能也樣樣精通,可以說也是族長掌控全族的手段。

而沒了親衛的錦恆泰,對於族中事務更加閉塞。他也任憑長老院眾人在他身邊安插人手,明爭暗奪,卻還聽之任之,不理不聞。

不僅是不問世事,或許,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關心的了。錦風嘲弄地想到,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雖然錦風的行為已有些不妥,顯得失了分寸,但老人絲毫不以為意,他微微笑著,用一種看待後輩的慈愛的眼神看著錦風。只是當目光掠過錦風的雙手時,渾濁的眼珠迸射出一縷精光,隨後一斂,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見無事,錦恆泰又是一副無所關心的樣子,淡淡地說了句:“既然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也不待眾人行禮,便乾脆離去。

“風公子,你且隨我來。”老人顫顫巍巍地拄著柺杖,很費勁地轉過身去,朝著天玄府內走去。

一旁的其他長老們趕緊伸手去扶,老人擺擺手,說道:“無妨,你們先退下吧。”這時眾人才鬆開手,尊敬地佇立在兩側,看著老人一步一步地走進去。

錦風走在其後,沒有伸手去扶的意思,他只是跟在老人身後半米之處,既不逾越,亦無敬重。

老人緩緩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彷彿再也撐不住一般,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他費力地喘息著,整座空曠的大殿中就只有老人沉重的呼吸。

錦風依舊毫無表情,他看著老人,就如同一座沒有生命的石像,眼中無景無物。

“風公子……”大長老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便繼續開口道:“你可記得十五年前天生異象,中州姬家出了一位神王轉世之身?”

錦風面色如常,說道:“聽說過,不過市井傳言罷了。”

“並非如此,當年的神王轉世之身已然出現,她的體內有著最純正的神血。不過並不是我們所知的姬小天,而是雙生子姬小魚。姬氏一招瞞天過海,竟是騙過了所有人。”

錦風不禁皺了皺眉頭,“如今我修為一日千里,已不遜色於任何人,就算是天賜神血,也不是我的對手。”

大長老面露微笑,“若是這純淨的神血可以一窺神王之境?”

錦風身軀一震,終於露出驚訝之色,“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