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黑衣人聽到柳三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忍俊不禁,突然笑了起來:

“吭哧——嘿!”

柳三的火力立刻轉了過去,張口就是一套言語攻擊:

“笑什麼東西!你找打是吧?”

“今天打架都不來幫忙,真不夠意思,今天你們得多少表示表示啊!”

他精妙的打起了他的小算盤,雖然他也知道,這幫黑色的傢伙如果上場也是做炮灰用的。

聽到這個“表示”,林凡也忍不住很想笑。

他想到了山坡上那個為了去一趟酒館朝他坐地起價的柳三,不禁開懷大笑:

“哈哈,你始終是忘不了表示的事情。”

面對的柳三好像能夠明白他的意思,慍怒的臉色逐漸變得緩和,綻放出一絲憨厚的燦笑:

“你這個臭小子,不損我你難過是吧?”

太平街長長的街道,傳來眾人歡脫的笑聲,往時緊張蕭瑟的戰鬥被他們拋之腦後,剩下的全是重逢、回憶帶來的無盡歡愉。

“出發吧!今天我讓手下人給你們露一手,這城主府的菜,沒有路,全都是地道!”

柳金言開始變得像個老油子,但他這種樣子還是極為少見的,可能今天他也是足夠開心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眾人朝著城樓走去,夕陽也逐漸落下天際,慢慢的進入了消沉。

天命城,城主府。

“好久不見!”

柳金言對著闊別已久的大廳,發出這難得的感慨,經過這次生死之局,他的性格也變得更加開朗。

若說這兩父子有什麼相像的地方。那就是:柳金言越來越像他的兒子了。

這父子,還真是有著一種奇怪的羈絆。

眾人紛紛走進了堂屋,雖說這府中古樸,但已然是一副新面孔了。

“你們先各自找地方坐下,我帶三兒看看他的母親。”

黑衣人們規規矩矩,找到側房的一排木椅挨個坐下,在這種場合下,他們絲毫不敢放肆。

林凡則在大堂的側位坐著,今天一戰讓他有些疲憊,他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林凡大舒一口氣,在這裡他可以得到短暫的安歇,他閉上眼睛,小憩一會。

柳金言緩步走在柳三的身前,引導著這個已經成人的兒子,他細心的剝去那塊紅布上散落的灰塵,已經有些時日沒有清理過了。

紅布被再次掀開,漆木製靈位直直的站在那裡,臺前的香火已經零落成灰,只剩三兩枝光禿禿的香杆。

“孩子,喊娘。”,面對這個昔日的舊情人,柳金言變得有些消沉,他肅穆的看向柳三,不再言語。

“娘...我們回來了。”

柳三直直跪倒在地,磕一個響頭,再次相逢,又是有許多話要說,但柳金言卻先開了口:

“孩子真的是長大了,比他爹有本事。今天邱天那傢伙真是可惡,你也見過,七年前來我們家吃過飯的。”

“居然能化身成如此巨大的怒獸,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得感恩我們的三兒,還有他的朋友們,他們是天命城的福星啊。”

柳三看向父親懇切的傾訴,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既然父親說的已經足夠多了,那麼自己就一筆帶過吧。

“我沒啥好說的,想你了,娘!”

二人對視許久,露出欣慰的笑。

家人重逢,不論死生,便也是那遊子心頭最大的慰藉。遊走半生才知道:家是眾生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