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溫熱的溼潤落下,被掐過的頸間面板格外敏感,那點溼潤劃過時,帶起一片細微的癢。

陸湛哭了。

那麼冷漠驕傲的陸湛哭了。

江晚晚心都要碎了,那眼淚一點都不燙,但她心裡像是點了把火,快把她燒成灰燼。

都說最怕鐵漢柔情,冰山落淚。

江晚晚此時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威力,她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唇,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只好雙手輕輕回抱住陸湛。

“所以,是誰讓你想要離開我?”陸湛呢喃,微垂眼眸裡藏著漆黑恐怖的東西。

江晚晚愣了一下,張唇還沒說話,便被按著唇角吻了下去。

他不想聽,也不敢聽。

他怕她突然說出的名字,說出的真相,讓他防線崩塌。

他已經那麼的卑微,甚至考慮過,如果她願意回頭,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但是,腦內有一個聲音,卻不停的,反覆的,摧毀著他的理智。

大掌扣著江晚晚的後腦,陸湛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內心的這份痛楚與絕望,讓他發了狠。

這一次江晚晚沒有抵抗,她閉上眼抱緊陸湛的腰……

她第一次見那樣的陸湛。

陌生卻熟悉到讓人心疼。

夜還很長,起先江晚晚能忍著眼淚,到後來便只剩下了泣聲求饒,但男人已經燒紅了眼,置若罔聞。

最後江晚晚已經不記得究竟過了多久,被終於停歇的陸湛攬在懷裡徹底昏睡了過去。

陸湛睡得很不安穩。

光怪陸離的畫面在他腦袋裡輪番上映。

他夢見了幾年前那一次遇襲,二十四歲的他剛從碩士畢業,相比於現在的冷漠,臉上還殘留著一分桀驁。

被意外襲走,綁在陌生的地方,然後輾轉到一處地獄般的地下研究室。

慘白的燈光,冰冷的器械閃爍著鋒利寒芒。

毆打、電擊、數不清的注射,像畜生一樣活著。

除了他以外,還有許許多多被抓進來的人,死了又來,來了又死。

或許因為他體質特殊,又或許因為他身份特殊,那些人始終沒有對他下死手,而是反覆實驗著什麼。

火燒的窒息、極致的寒冷、難忍的癢意,明明全程都在實驗室裡,不過是一針試劑,他便感受到諸多不同的煎熬。

扛過了一次又一次比受刑更殘酷的實驗,直到那不知名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他才得到了短暫的喘息。

然後,他第一次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很白,個子嬌小身材纖細,被堵住嘴綁著手腳丟進他的籠子裡,清澈的眼睛裡全是驚懼和慌亂。

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看見她時第一反應是那些畜生現在竟然對未 成年下手了。

後來他才知道,這小姑娘是接下來實驗研究當中和他配對的試藥人,而且已經成年了,正好十八歲,出來勤工儉學,被偽裝介紹兼職的人販子敲暈綁走,一睜眼就直接到了地獄裡。

在新一輪的折磨當中,他逐漸清晰這項研究是針對“控制”。

那些人從寄生蟲和該寄生蟲最喜歡的寄生體中提取、加工成分,做成試劑,試圖做出能讓人被注射後只想親近“寄生母體”的藥物。

這樣他們只需要控制住所有的母體,就能借此控制住他們想控制的一切權勢望族。

而陸湛和江晚晚,就是第一對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