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裡隱約傳來吱嘎吱嘎的聲音,另外兩名溪章派弟子開啟房門,只見數名工匠正在院子裡挖掘石坑,其他匠人交替鋪設石軌道,一塊半人高的石碑,被鐵鎖鏈捆著滾動運輸的進入。

石碑渾厚高大,石質堅硬,紋路均衡,鐫刻著八個大字“功德顯赫 遺惠後代”。

看似是褒揚萬寶仙門功績,但無論石材還是形狀,都是墓碑樣式。

這石碑特地繞開邵掌門,送到了姚策這裡,譏諷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荀友,你這是什麼意思!”梁玥質問道,姚策雙手握拳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怒火。

“這萬寶仙門一舉擊破姚家屠滅鄺神山民眾的陰謀,懲惡揚善,自然得多加褒獎。”荀友走到石碑前,手撫碑身。

“我們溪章派啊,沒什麼別的特產,就是這浮山石,上至聯盟神殿宮室,下至百姓墳塋穴地,都以此物為最上等石料。”

溪章派另一名弟子插話道,“這可比萬寶仙門門口那欠債還錢的青石碑珍貴多了。”

“青石碑到底是粗鄙,不如把這新石碑立在山門。”荀友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誇張道,“我給忘了,這萬寶仙門還有幾萬條欠款還沒,換石碑債主可不同意。”

溪章派的弟子聞言鬨然大笑。

“債務是萬寶仙門的內部事務,我們自然會逐一償還,荀道友這麼關心欠債碑,難道是打算替我們還一些?”司扶珠對這浮山石好奇,就靠近石碑觀察,聽到荀友的話她反向譏諷道。

“萬寶仙門這是想臣服於我們溪章派?可惜了,溪章派就算是收附屬,也不會收你們這種沒、落、宗、門。”

“荀友,我們仙門拼死一戰,也是幫你們溪章派清除了一大隱患。你這番冷嘲熱諷是什麼意思。”姚策攔住已經憤怒的梁玥,質問道。

“幫?”荀友眼神犀利,面色陰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踩著我們溪章派上位,當我們是軟柿子麼。”

姚策皺眉,溪章派敵意居然這麼大,他再三解釋,荀友只是反唇相譏。

“修士還沒有爭嘴皮子功夫的,有本事我們真刀真槍打上一架看看!”梁玥靈息運轉,舉劍備戰。

“說的好。”荀友鼓掌道,“只是聯盟駐地內,禁止打架鬥毆,我們勉為其難,很樂意在宗門大測時候打的你們跪地求饒。”

“以前有個姚策,萬寶仙門還有點看頭,現在他廢人一個,你們怕是連參賽的隊伍怕是都湊不齊吧!”

“這就不勞溪章派費心了,宗門大測萬寶仙門一定會打敗溪章派的,有擔心別人家事的功夫,不如想想到時候怎麼逃跑。”

聽到司扶珠的叫板,荀友湊到司扶珠耳邊,壓低聲音道。“不過是陰溝裡爬出來的宗門,別以為這次得了臉就能翻身了。

開北聯盟永遠不會信任你們,萬寶仙門的反叛是刻在骨子裡的,百年前的時無是,他的徒弟是,他徒弟的徒弟自然也是。”

時無?反叛?司扶珠心中疑惑,面上不顯,一把推開荀友。

“苟延殘喘。”荀友輕蔑的掃了一眼院內眾人,帶著溪章派的人囂張地離開了。

“哼!不過是靠荀家錢財才進了溪章派的紈絝子弟罷了,十幾年尚未築基還敢這般叫囂。”梁玥啐了一口,罵道。

搬運石碑的動靜不小,沒多久邵萬寶就聽聞此事來到現場。

剛進院子就看到姚策沉默著站著,望著那尊墓碑出神。

梁玥幾人正想辦法把石碑挪走處理,石碑不大,卻非常沉,幾人合力也不能搬動分毫,梁玥氣的抽劍砍去。

但那劍砍在石碑上,只留下一絲幾乎不可見的劃痕。

司扶珠耳朵貼到石碑側面,好像在聽什麼聲音。

“別費力氣了,浮山石質地堅硬,刀槍不入,開採的時候便需要神器破開。哎,哎!”邵萬寶話沒說完,司扶珠就抽出他的佩劍砍了上去。

第二道幾乎不可見的劃痕出現了。

“怎麼,給石碑撓癢癢呢。”蒼跡在一邊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