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古鎮,煙墨渲染。

古色古香的竹閣繡樓琳琅滿目,一渠幽幽江水,蜿蜒穿梭於小鎮之中。

古鎮的東南角,翠竹深處,白雲人家。

這裡是紫竹林,長鳴學齋。

那些年,每當他(冷城)累了、煩了就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來到這裡。

在這兒,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寧靜。

他和展紅綾相遇在妖都,他們之間沒有波瀾壯闊的跌宕起伏,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

他們是朋友,但有時候卻更像是家人,彼此陪伴,彼此溫暖……

“這上面寫的什麼,你看的那麼入迷?”見冷城一直盯著信箋若有所思的樣子,林玲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探頭探腦的也想要看看這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海棠依舊在,未見故人來。嘖嘖,好有詩情畫意啊!女的?”林玲抬起手指,輕輕點著下巴,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吃醋了?”冷城沒由來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聞言,林玲歪著腦袋,朝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想多了吧你!”

冷城像是沒聽到林玲口中諷刺的意味,仍然自顧自的說道:“聽說過長鳴學齋紅綾帝女嗎?”

“誰?”林玲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長鳴學齋,紅綾帝女。”

這一次,她聽的很清楚,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反問道:“就是那個‘不懼歲月染白頭,人間只有展紅綾’的神相天師展紅綾?”

聞言,冷城不禁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一想又恍然了。

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個十年又十年,一轉眼六十年了。

即便先天強者有兩百載壽元,可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六十年呢?

更遑論,整個諸夏陰面上的先天強者也只有那寥寥數人罷了。

“對,就是她。”冷城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睛裡好像有光,一閃一閃的。

林玲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他,氣的嘴都歪了:“你還不走,待在這幹什麼?”

冷城見她又發起了飆,有些莫名其妙,搖了搖頭,轉身向著門口走去,客廳裡赫連少皇還等著他呢!

見這傢伙還真的說走就走,林玲氣結,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巴巴的說道:“以後有外人在的時候不準叫我林丫頭,姐不要面子的嗎?”

“好。”冷城頭也不回的抬了抬手,嘴上答應著卻沒往心裡去。

走在悠長的迴廊上,他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從林玲的話中不難得知,如今的她在江湖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該去見她嗎?

那些流年、那些顛狂、那些悲傷,在某個十字路口,已經塵埃落定。

(那些悲傷指的是誰不用偶說了吧?)

曾經他許下的承諾,如今看來卻是要食言了。

番外:

晴朗的夜空,一條閃爍著朦朧青光的小船,伴隨著悠揚婉轉的琴聲輕輕搖曳著。

隨著緩緩前行的船隻,兩岸的風景在倒退,遠處畫卷徐徐展開。

冷城一襲白衣立於船頭,微微的江風捋動著髮梢、衣角,似水般沉靜,月般清冷。

彷彿與世隔絕的神仙中人,千萬喧囂拋於身後,唯此間最逍遙。

突然,琴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