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有一年大學,想讀完再要孩子。”郝冬梅嘆了口氣。

金月姬拍了拍郝冬梅的手背,“秉義回來,你們也不是一下就能要到,就算有了身孕,也不耽誤讀完大學。

周蓉都為咱家生兩個孩子了,你是周家長子兒媳,得把擔子擔起來。早點為周家生個孩子,讓秉義爸媽安安心。”

“媽,我知道。”郝冬梅被金月姬說的有些不好意,低頭說道。

陸天側過身,對郝今龍道:“爸,咱們郝家就差你和媽官復原職重新走上領導崗位了。

不是都審查結束了麼?怎麼還讓你們在史志辦整理檔案啊?”

郝今龍戴上老花鏡,說道:

“現在這樣也挺好,與世無爭,省得總有人在你背後使壞。

你和冬梅,日子越來越好,是我和你媽最想看到的。

至於我們,要是上級部門覺得還能用,我們就一心一意為人民做貢。要是有別的考慮,我們就安心在家養老,給你和冬梅看孩子。

也挺好。”

金月姬見郝今龍這般講,也說道:“是啊,陸天。我和你爸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等得起,你就不用為我們操心了。”

……

陸天和周蓉呆了一個多小時後,方才離開。

走的時候,郝今龍、金月姬還有郝冬梅又送了他們挺遠。

吉春的初秋,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不冷不熱,沒有蚊子,還沒有風。

今年夏天,光子片道路改造,拐角處的路燈也亮了起來。路燈底下聚集了不少下棋的和乘涼的人。

與往常一樣,陸天和周蓉依舊手挽著手,並肩而行。

從天平胡同走到光子片,快走也就十五分鐘,而陸天和周蓉每一次都要走上大半個小時。他們喜歡這樣牽手走著,走多久都不會累。

他們每到之處,都會吸引眾人的目光。

大家都想看他們牽著手的樣子,覺得這才是人世間的美好。

陸天和周蓉從來不介意這些豔羨的目光,相反還很享受這種讚美。

每到人多的地方,兩人非但不會鬆手,還會不自主地靠近些,讓圍觀的人更加的羨慕。

走過一個路燈,周蓉稍稍與陸天分開少許距離,低聲說:“陸天,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

“蓉兒,什麼事?”陸天放慢腳步,側過頭看著周蓉說。

周蓉咬了咬嘴唇,輕聲說:

“你和鄭娟有了關係,又有了孩子,怎麼看你都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可我卻恨不起來。

你和白玉蘭,是她的陰謀詭計,怎麼說都不是你的錯,可我就是接受不了。一想到你們有了一個孩子,心裡都難受的不行。

這是怎麼回事?”

陸天沒有馬上回答,走了一段路後,說道:“蓉兒,其實都是我的錯,我媽說得對,我要是離女孩子遠一些,就不會這樣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你就哄我開心吧。我都能想到,鄭娟回來了,你還是會跟她約會的。不過,你這個人鬼的很,一定會讓我知道,到時候又成了我默許的了。是不是?”周蓉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側過頭看著陸天。

“不會的。以後我見鄭娟都和你一起去,這樣你就放心了吧?”陸天緊了緊握著鄭娟的手,說道。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我。到時候我心一軟,你們又要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會縱容你。”周蓉嘆了口氣。

陸天沒有回答,他覺得周蓉說的很有可能。

上一次見到鄭娟,一下就沒了底線,想都沒想就和她抱在了一起。

再見面,估計也會如此。

只是,下一次見面會有些不同。

可能不用等到78年那麼久,77年下半年,內地政策一鬆動,鄭娟會第一時間來吉春見自己。

那時,內地和香港進出不再受限制,鄭娟可以長時間留在吉春,自己也可以跟著鄭娟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