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爸可是八級技工,全中國建築工人中都沒有多少。行行出狀元,我爸就是建築工人中的狀元。你可別小看咱家了。”周蓉挽著李素華的胳膊道。

“是,是,我的寶貝丫頭,你說什麼都是。不小看咱家,不小看咱家,”

李素華拍了拍周蓉的手笑道。

……

這頓飯吃到天黑方才悻悻結束。

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媽。陸天和鄭娟回太平胡同,周秉義也送郝冬梅回她的住處。

雖然很冷,不過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再冷的天,心也是暖的。

走在路上,周秉義向郝冬梅問道:“冬梅,你今天是怎麼了?陸天畢竟第一次接觸,還不算熟,你怎麼向人家問東問西的?連人家身世都問,這可不像你平時的作風。”

“秉義,在家人太多,我沒法說,現在就咱們兩個,我跟你說說。”

“什麼事?還要揹著別人?”周秉義不解道。

郝冬梅整了整圍巾,

“秉義,我跟你說過,其實我家一共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吉春解放前,我爸媽都在吉春做地下工作,後來被敵人發現,不得不當機立斷丟下我們,撤離吉春。那個時候,我和雙胞胎哥哥只有七個月大,而我另一個哥哥也只有四歲。

有個好心人將我收養,吉春解放後,我回到了父母身邊。我的兩個哥哥,卻再也找不到了。也難怪,那個年代男孩精貴,誰家撿到了,都不願交出來。找回我兩個哥哥已經成了爸媽一塊心病,嘴上不說,心裡卻一直惦記著。

今天鄭娟說起,陸天是四八年吉春解放前撿到的,撿到的時候,差不多有六七個月大了,這麼看,與我丟了的孿生哥哥年齡相仿。

秉義,你說陸天會不會就是我的孿生哥哥?”

郝冬梅停下了腳步,看著周秉義。

聽了郝冬梅的話,周秉義沉默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要是這麼說,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你爸媽現在都被隔離審查,也沒辦法向他們求證。更關鍵的事,陸天的養父已經過世,很多線索都斷了,根本無法確認陸天到底是在哪撿的。”

“是啊,你說的我都清楚。可我還是想,要是陸天真的是我丟了的哥哥就太好了。”郝冬梅想周秉義身邊靠了靠道。

“冬梅,不急。我們已經跟陸天認識了,有一天你爸媽解放,讓他們認認也不遲。到時候陸天是不是你哥哥,不就清楚了。”

“嗯,我聽你的。”郝冬梅應聲道。

……

路的另一邊,鄭娟挽著陸天的胳膊,二人並肩往家裡走。

這一路上,鄭娟一直不開口,似乎有了什麼心事。

陸天當然能感受到鄭娟的異樣,挽了挽鄭娟的手臂,“娟子,我怎麼看你從周家出來,就悶悶不樂的?”

“沒有啊。”鄭娟細聲細語道。

“不是,你一定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不要憋著心裡,說出來讓我聽聽。”陸天停下腳步,站在了鄭娟身前。

“那我,那我就說了。”看著眼前的陸天,鄭娟支吾道。

“好,你說我聽。”

鄭娟猶豫片刻,咬了咬嘴唇,“天哥,你今天在周家作詩,是不是為了討好周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