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學校是這麼解釋的。

天上仍然飄著片片雪花,臉凍得通紅的王偉搓著雙手不停地哈氣,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讓他根本不想把手暴露在空氣中,這個溫度讓他身上的脂肪也並沒有派上什麼用場。其他同學也根本沒有好多少,大部分都是鏟兩下緩三下,沒什麼人認認真真把掃雪當成一個任務,要麼跟周圍的同學聊聊天,要麼躲在樹後面補作業,更有甚者直接打起了雪仗。可見消極怠工普及之廣泛。

但操場的西北角還是有兩個人是另類。第一個就是二班的楊文星,一米八三的個頭加上壯實的身材讓人想不注意他都不行。此時他羽絨服敞開著,一手一把鐵鍬,左右開弓,幹得熱火朝天,一趟趟地把操場上的積雪推到兩旁。

第二個是白天,就在楊文星旁邊不遠的地方。他好像很享受剷雪的過程,雖然不快不慢,但是穩紮穩打,每一下揮動鐵鍬都把握在一個相同的角度,彷彿一個機器一般在運轉。

王偉雙手實在凍得不行了,把鐵鍬一扔,大步朝著楊文星走過去:“阿星,這又沒老師看著,鏟多少雪也沒指標,何必這麼賣力呢。留點力氣,今天晚上蘇哥說了請我們去上網。”說著從楊文星右手裡接過其中一把鐵鍬。楊文星就空出一隻手掃了掃頭上的雪,帶著農村孩子的樸實憨憨一笑,對王偉說道:“這老師安排的任務就得做啊,早幹晚幹都是得幹。”

“你可別變得跟白天那個傻子一樣了,我們班住校的男生本來就不多,咱們兩個班的男生就分了兩間二人間,已經有一個不正常的了,你可別學那個呆子,那麼二。”王偉誇張得比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然後被自己逗笑了。

楊文星皺了皺眉,剛要回話反駁,卻突然聽得耳邊一陣風聲驟起,在一片安靜的雪地裡尤為陰顯。楊文星本能的往下一低頭,一個雪球從他頭上飛過去,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旁邊的王偉頭上。

雪球有這麼大的風聲嗎?

還沒等他抬頭,就聽見王偉大叫一聲,蹲下來半跪在雪地裡抱著頭。再借著破曉的微光定睛一瞧,看到王偉指縫中流出了少量紅色的液體。

砸出血了?楊文星頓時驚醒,連忙一邊扶起王偉,一邊衝著周圍大叫道:“有人被砸傷了,快送他去醫務室!”旁邊的同學聽到聲響,慢慢往這裡靠近,兩個跟王偉關係不錯的同學馬上架著王偉往學校醫務室跑去。

隨後楊文星猛然回頭看著雪球飛來的方向。操場上的人雖然不少,但因為楊文星站在角落,雪球又是從西北角飛來的,所以那個方向並沒有這麼多人。

面前只有寥寥數人,在幾分鐘前,楊文星還記得那邊的幾人。和自己一個宿舍的白天在低著頭剷雪,鄰班的蘇洋在和自己班上的兩個女同學交談甚歡。還有幾個和自己同在二班的男生。因為出事了,大家都放下手裡的事往這邊看過來。

楊文星再往地上看,頓時心驚不已。砸到王偉頭上的雪球沾著點血跡,露出裡面漆黑的內部。這哪裡是雪球,分陰是被雪包著的一塊石頭!楊文星實在沒想到同學之間會有人下這麼重的手,對著人群怒吼道:“誰幹的!誰幹這麼缺德的事!”

蘇洋看到王偉被架走,第一時間丟下身邊的女同學,急匆匆地跑過來道:“怎麼了阿星?剛才王偉怎麼回事?”楊文星撿起地上的那塊石頭,上面還留存著淡淡的血腥味。

“蘇哥,剛剛王偉被你那個方向扔過來的石頭砸到腦袋了,砸出血了,已經被送去醫務室了。”還有一句話楊文星沒說,那塊石頭他也不清楚是究竟是衝著王偉來的,還是衝著他來的。

“什麼?”蘇洋一臉震驚,隨後目光隨著楊文星看過去。他心裡面很氣憤,這和王偉是不是他舍友無關,學校應該是社會中的一片淨土,充滿著善良和乾淨,他很不想在學校裡面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跟蘇洋聊天的那兩個女同學感受到蘇洋凌冽的視線,驚慌地看向這邊,馬上就被蘇洋排除了,自己剛剛一直在正跟她們說說笑笑,不可能是她們兩個。

蘇洋的眼睛眯了起來,那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只剩下二班的劉飛、李松、吳國文,還有三班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