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雙眼微眯道:“憑藉過去所定決斷,算是在外廷之外,又聚攏起一批忠誠於天子的臣子。

真要是這樣說起來,與其讓陛下收控內廷太監的職權,讓這批被朝野間說成‘倖臣’的內務府文官,代替掌握宮廷事務。

倒不如還像過去那樣的好。

畢竟天子倚靠內廷太監宦官,那終究是有限度的,特別是派往地方做事,也是有著各種顧慮的。

不過現在有了內務府文官,就徹底變得不一樣了,有轉隸的廉政公署震懾和監察,就算被天子外派去地方做事,那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特設內務府總攬宮廷事務的好處,除了能有效促成文官制衡文官,限制住太監亂政的弊病,還能讓崇禎皇帝透過外派內務府各級文官,有效瞭解地方上的情況,為今後逐步推行維新變法,打通一條由上而下的通道。

說到底內務府文官群體,是崇禎皇帝所締造的第二套行政班底,可他們的身份終究是外臣,這跟內廷的太監宦官是不一樣的。

內務府文官群體,是有操守的、是有顧忌的、是有追求的,就算他們被外派到地方做事,也不會像過去譴派內廷太監宦官那般肆無忌憚、貪得無厭,只要做好外派的相互監察,相互制約,那是能真正做些事情的。

溫體仁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看向周延儒說道:“畢自嚴有意要整頓鹽政,此事想來周閣老也聽到一些風聲了吧?

涉及到鹽政這等事宜,那往往牽扯就會很廣。

僅靠他畢自嚴一人,是斷然不會輕易觸碰此事的,想來背後是有陛下的授意,針對當前的局勢變動,本輔覺得在鹽稅上,我們要做些什麼才行。”

“是要做些什麼了。”

周延儒神情感慨道:“過去在鹽稅方面,國朝表現得太過鬆懈,就是怕地方出現一些不好的情況。

畢自嚴想整頓的並非是鹽政,實則是每年所徵鹽稅,國朝現在面臨這般多事宜,都需要開支糧餉解決,國庫根本就支撐不住。

要是鹽稅能多一些進項,那國朝的壓力就會減輕。

陛下想整頓朝綱,想整頓吏治,這對社稷而言是好事,我等身為大明臣子,就該多為陛下分憂才對。”

你個老狐狸,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啊。

見周延儒這般講,溫體仁心裡冷笑起來,你之所以這般說,無非是想得到天子更多倚重和信賴罷了。

權力誰都喜歡。

時下內務府的特設,讓崇禎皇帝可供選擇的群體增多,想要透過天子的信賴和倚重,來換取仕途上的亨通,對周延儒、溫體仁這類群體來說,就必須要做出相應取捨,以應對今後變動的政局。

要是不做出改變的話,就算貴為內閣大臣,失去天子的信賴和倚重,那說到底就是空筒子罷了,在這個吃人的世道下,怎樣揣摩好聖意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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