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倚靠在龍椅上,面色平靜道。

韓爌、溫體仁、王洽、李邦華一行,神情各異,都不清楚此時天子特召,究竟是所為何事。

“自朕特設軍機處以來,總攬國朝的平叛事。”

崇禎皇帝環視眾人,開口道:“以往混亂的秩序,漸漸有平穩的趨勢,不管是山陝的流賊叛亂,還是遼東的建虜叛亂,雖說叛亂並未徹底鎮壓,但卻也沒叫國朝陷入被動。

過去不少朝臣,都反對朕特設軍機處,說此為僭越大明祖制之舉。

可事實上這件事情,朕並沒有做錯。

軍機處的諸位卿家,為我大明社稷的安定,都立下功勳,這點是誰都無法去磨滅的。”

韓爌、溫體仁等內閣大臣,看向身旁站著的王洽、李邦華、王在晉、黃立極,從事實結果來論,天子說的沒錯。

過去國朝面對的叛亂局勢,太過於被動,甚至國庫都拿不出銀子,去調撥給前線平叛的諸軍。

實在是局勢危急時,都會提出攤派遼餉、剿餉,以緩解所面臨的危局,這也使得朝中很多大臣,其實不願涉足平叛諸事。

“現在軍機處秉承朕的旨意,為避免再度出現,建虜進犯關內,對大明社稷造成危害,以調整京畿衛戍,這朝中的一些人,就安耐不住了。”

崇禎皇帝話鋒一轉,神情嚴肅道:“對待這些人呈遞的奏疏,不管是規諫也好,彈劾也罷,朕的態度很明確。

一律留中不發。

誰要是真能為朕,為大明社稷,想出一勞永逸的辦法,那朕擢他為內閣首輔都行,前提是他能說到做到。

別像袁崇煥之流,只知道空談誤國、泛泛其談,倘若是那般的話,朕不介意再多揹負些罵名!”

對袁崇煥這個人,崇禎皇帝的心裡沒有喜惡之念,但是他初來大明時,就遭遇建虜侵犯大明之事。

解決這一危機,袁崇煥這個人,就必須要處決。

沒辦法。

牽扯到皇權層面,不處決不行!

大明的文官群體,是一個極為複雜的群體,這個派,那個派,說到底,都是利益使然罷了。

只要挑撥他們之間的利益,那就算是同派官僚都會相互攻擊。

就像東林黨這個群體,說到底就是一個朋黨,內部的派系林立,並不是按地域去分的,只不過到了崇禎朝,東林黨的大本營,逐步穩定到江南諸省了。

要是追溯到天啟朝,這東林黨來自五湖四海,難不成整個大明天下,都是他們的大本營?

時下韓爌是內閣首輔,算是東林黨在朝的領軍人物,可在東林黨內,名望比他高的,地位比他尊崇的,大有人在。

水太涼錢謙益。

這不就是典型的代表嗎?

此時的殿內,韓爌、溫體仁這些大臣,無不是露出各異的神情,心裡想些什麼,恐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鑑於當前複雜的國情,為確保朝堂安穩,朕決意特事特辦,不再經廷推,擢周延儒為東閣大學士,進內閣佐政。”

崇禎皇帝眼神堅定道:“擢傅宗龍、楊文嶽、丁啟睿、楊嗣昌進京,入軍機處,儘快明確京畿衛戍調整一事。

擢瞿式耜、陳新甲……”

崇禎皇帝說著所定人選,韓爌、溫體仁這幫內閣大臣、軍機大臣,臉色都微變,天子這是要調整朝堂格局啊。

相較於周延儒不經廷推,增補進內閣,這傅宗龍、楊文嶽、丁啟睿、楊嗣昌、瞿式耜、陳新甲一行人進京,一旦在朝野間傳遞開來,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