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傳承兩百餘載,累世積攢下的矛盾,經時間的沉澱和發酵,就會演變成一個個毒瘤和弊政。

想有效解決這些問題,就必須要站在更高層面,設法叫大明跳出原有的軌跡,走一條全新的路線才行。

有些事情要正大光明的做。

有些事情要藏著掖著去做。

特別是涉及階層的毒瘤和弊政,在沒有形成有效的改變前,就必須要藏著掖著,畢竟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背叛跟腳的事情。

「兩位卿家啊,糧食,其實一直是擺在大明面前,頭等重要的大事。」崇禎皇帝負手而行,對隨行的徐光啟、孫居相說道。

「從萬曆朝後期開始,朕的皇祖父,皇考,皇兄,再算上朕,這十餘年間,在咱們大明的治下,經歷過多少的災情?

恐數不清了吧。

地龍翻身,蝗災,旱災,水災,雪災等,他們就像提前商量好一般,輪番在我大明各地出現。

朕不想講其他層面,就說農業種植這一層面,因為這些災情的出現,叫大明減產不知多少啊。」

徐光啟、孫居相神情凝重起來。

的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明就像是捅了災情的馬蜂窩,不是這個地方,就是那個地方,永遠都不會消停下來。

「所以透過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朕心裡基本能夠篤定,在今後的十幾年,甚至是更長的年限內,大明治下的災情,還會有很多。」

崇禎皇帝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二人,開口道:「並非是朕期盼著災情到來,實則是這種情況,是我們所不能阻止的。

那麼圍繞增產,儲糧,防災這些事情,就非常有必要積極去做,特別是前兩項,是重中之重啊。

這也是朕召見兩位卿家,所想表明的立場。」

徐光啟,主抓倉場和農科。

孫居相,主負倉場。

崇禎皇帝所講的這些話,叫二人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陛下,增產這件事情,臣覺得是能改變的。」

徐光啟上前說道:「時下在直隸的一些皇莊,所培育種植的玉米,紅薯,土豆等物,目前長勢是很不錯的。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等到收割的時節,所種的那些農作物,產量是很高的。

現在朝廷這邊,要做的事情,是先行明確一些政策,明確首批規模種植的區域,只要能有效推行下去,要不了幾年,增產的成效必然顯著。」

「這件事情就由徐卿擬定奏疏。」

崇禎皇帝伸手道:「首批規模種植的區域,可暫定北直隸、山西、山東三地,盧卿他們能統籌好這些事情。

想叫大明上下,能接受玉米等舶來物的種植,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能搞強制性那一套。

現階段的大明,經受不住任何的變故,朕也不可能叫這種事情發生,一旦出現糧荒危機,對大明的危害更大。」

玉米、紅薯這些高產作物,從萬曆朝就開始傳進大明,可真正形成規模種植,歷經了近百載春秋。

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有很多。

有客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