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深這番話說的很認真。他鄭重的態度,表達了自己強烈的不滿。

舒菀的臉色微微發白。

他覺得舒菀的行為很過分,逃避跟他回家這個問題,他尚且可以原諒。但今天在各種場合中與他保持距離,這讓他非常生氣。

他不認為這是在談感情。

他像是在和一個有了家庭的女人暗中交往,他們的感情見不得光似的。

他覺得舒菀把他當成了感情裡的備選。

舒菀緊張地握著雙手,低低的喊他:“老闆……”

周斂深夾著煙的那隻手抬了抬,打斷了她的聲音:“如果是談戀愛,你必須在你的交際圈公開我們的關係,並且在這個週末跟我回家,見我的父母。”

他的態度很強勢,語氣微頓,給了她考慮的時限:“選擇權在你。我抽完這支菸,告訴我你的答案。”

舒菀知道,她不能再逃避這個問題,因為他真的很介意。

他抽菸時的每一個微小動作,都側面反應出他當下剋制的情緒。

舒菀抿了抿唇,低著頭,聲音輕的幾乎要聽不見了:“我只是覺得,你的家人應該很難接納我……我們很難有未來。”

周斂深便沉了語氣:“既然這樣想,一開始為什麼要答應?”

舒菀說:“就當我那會兒是……鬼迷心竅了吧。”

車外人來人往。晚上八九點,正是大部分人難得擁有的空閒時間,這裡靠近小區和廣場,車窗開著,能聽見遠處傳來的人聲和音樂聲,熱鬧非凡。

但車裡的氣氛,卻透著一種近乎死寂般的靜謐。

這種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

周斂深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車窗上,動作緩慢地敲落菸灰,那支菸,已經燃了三分之二。

他說話時,不疾不徐地輕敲著方向盤,問她:“你刻意跟我保持距離,是因為你心裡做了隨時分手的打算,你擔心分開以後,你會因此擁有數不清的麻煩,對嗎?”

那一下下微不可察的聲響,像是敲在了舒菀心上,她心裡一陣陣的緊縮,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話,只能就這樣沉默著。

有的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斂深說:“舒菀,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來說是不公平的。”

長達幾分鐘的靜默裡,他手中那支菸即將燃盡。

“既然我選擇了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那麼你擔心的所有問題,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將它妥善解決。”

他說著,那支菸扔出了窗外,而後關上車窗,隔絕了外界所有嘈雜的聲響。

這讓他的聲音愈發清晰,並且擲地有聲:“我把你放在了我往後幾十年的人生規劃裡,你呢,你的未來是不是沒有我?”

舒菀驀地攥緊了手指,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說:“對不起……”

周斂深問她:“我的煙抽完了,告訴我你的答案,是打算偷情,還是打算好好的談這個戀愛?”

帶著一絲逼問的態度,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舒菀咬了咬嘴角,偏過頭看他。

他的眼神有些冷,但注視她的時候,仍然是一如往昔的專注。

舒菀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做……

她只能先軟下態度:“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

周斂深默不作聲,沉默的看著她。

舒菀傾身過去,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