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深不知道自己是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情,聽她說出這句話的。

舒菀很殘忍,走進他生活中的時候,突然的讓人措手不及。

讓他平靜了多年的人生,突然間掀起風浪。

他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才確認下來:不止想和她維持膚淺的身體交流。他想更深入一些,深入到滲透他接下來全部的人生。

他為此百般心機,並且又小心翼翼。

得償所願的那一刻,他的心跳聲頭一次跳的那樣強烈。

潯陽的那一晚,刻進了他骨血深處,在他心裡穩穩地紮了根。

他還以為,這是永恆。

原來,是超出他意料的短暫。

可能他比舒菀還要天真。

手裡的煙終於燒灼了他的皮肉,周斂深沉沉的看她一眼,再沒有多說半個字,扔了菸蒂,轉身擰開門鎖,闊步離開。

他的背影看起來格外果決,舒菀眼淚掉下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追他。

可只跑出一步,又生生的忍住了。

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是又一個八年,她想,那會比剝皮拆骨還要疼。

現在,只是疼這麼一下。只有一下……

…………

薛瞳和沈謙聯絡不上週斂深。

他的手機沒關機,但是也不接電話。微信語音和影片,一律石沉大海。

兩個人快急瘋了,下午的應酬,緊急檔案需要做的決策,都必須由他出面。可他愣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薛瞳和沈謙差點要報警了,但在這之前還是先給祝靖言打了電話,問他失蹤不到三個小時能不能立案?

祝靖言問明白了事情經過,按理說手機還能打通,人應該沒出什麼事。

三十四歲的成年男人了,誰會拐他?

車禍事故,人要死了,手機要麼跟著報廢,要麼醫院早就通知家屬過去收屍。

祝靖言想的很明白,立刻往舒菀那兒發了個微信,琢磨著是不是炮火點的太響,貽誤早朝了。

這也是他加了舒菀的微信後,第一次找她說話。

他開門見山,問:[斂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呢?能不能提醒他一聲,創洲跟盛和兩邊的人,找他都要找瘋了,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再怎麼著,咱也不能耽誤正經事兒是不是?]

舒菀是過了十來分鐘才回他的,說:[他沒和我在一起。]

[怎麼了,你們聯絡不上他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有沒有給他打電話,什麼時候開始聯絡不上他的?]

連著三句話,時間間隔還不到十秒,打字倒是挺快。

祝靖言卻納悶了,發了個:[?]

他這邊訊息剛發出去,舒菀立刻就打了語音通話過來。

他嚇了一跳,差點不小心摁到結束通話。

接聽以後,舒菀明顯焦急的聲音傳來:“怎麼突然聯絡不上的?他從我這裡回去還沒多久呢!”

祝靖言聽著,眉頭擰起來,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你聲音……”他遲疑了一下:“哭了?”

濃重的鼻音藏都藏不住。

祝靖言問:“你和斂深吵架了?”

舒菀沉默了有幾分鐘,才悶聲回他:“我們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