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憑什麼認為,她如今所瞭解的周斂深,就是他原本的樣子?

舒菀皺著眉頭,視線逐漸的模糊起來,仍然嘴硬:[他說過,不會跟他的前妻復婚。]

喬寧:

[男人熱戀上頭時的話也能信?]

[你跟老闆談多久了,有沒有三個月?]

[男女之間因為荷爾蒙而催發的激情,也就那麼兩三個月。他和他前妻,畢竟有一個孩子,舊情復燃再正常不過。]

[我早就跟你說了,要麼早點結婚,要麼多騙點錢。現在倒好,什麼也沒撈到,血虧!]

喬寧連著發過來四條訊息。舒菀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看到這些,更不好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找秦桑安慰的。

正要退出對話方塊,喬寧那邊又說:[舒舒,你也別太難過。老闆那種人,家境好、事業有成,本來就不會把愛情永遠的放在第一位。最開始和他談的時候,你不是很清醒麼,一直抱著會分手的準備?]

看到這句話,舒菀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竟然忘記最初、時時刻刻警醒著自己的事了。

不知不覺間,她習慣了周斂深這個人。

他的溫柔體貼、細心周到,每一件小事的契合,每一種度量的分寸,都讓她越陷越深。再也不可能像一開始那樣清醒……

喬寧說:[舒舒,像你這樣溫柔漂亮又有好工作的女孩,外面大把的男人排著隊想娶你,江雲舟和老闆都是眼瞎!分了就分了,回頭姐給你介紹個靠譜的。]

舒菀還是懦弱又委屈的哭了。

她擦了擦眼淚,鄭重的回覆喬寧:[……還沒分呢!]

沒有正式說分手,那就不算分手。

…………

京川市天光大亮。

宋凝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因為失血過多,她臉色蒼白的嚇人。

此刻,虛弱的躺在床上,醒來之後,眼睛便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

周斂深站在距離床邊不遠的窗子前,他的西裝外套沾了一身血跡,早已經扔了。幾乎一夜沒有休息過,襯衫仍然筆挺平整,不見一絲褶痕。

他側臉輪廓瘦削,神情緊繃的站在那兒,即使不發一言,極具壓迫感的氣場,還是表明了他此刻的情緒。

他很生氣,卻在竭力剋制。

宋凝見他久久不肯出聲,便先開了口,說:“你還是送我來醫院了。你心裡……還是有我。”

周斂深終於看向她,回過身子,挺括的肩膀便遮住了窗外初升太陽暈開的光輝。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包紮過的手腕上,聲音極其冷沉:“故技重施,你覺得很有意思?”

當初他們談離婚的時候,宋凝也做過同樣的事。

那會兒,他因此暫緩了離婚的想法。

可多年以後再度重演,他只覺得厭煩無比!

宋凝卻覺得,這種做法,是掌控他的一把利器。

儘管她狀態虛弱,語氣卻咄咄逼人:“你可以不救我的!你可以讓我自生自滅,就看著我死在那……但是你沒有!”

“阿深,為什麼不肯承認?”她問:“為什麼不肯承認你心裡還有我?這麼多年,你還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