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深在極少數的情況下,才有過行為失控和極度慌張的反應。

十來年的人生經驗,他以為他擁有著足夠的鎮定,無論是面對著任何人、任何事。

但當他見到舒菀被人欺負的時候,那一瞬的怒火幾乎衝散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甚至相信,如果那會兒有人遞給他一把刀,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捅過去!

以及這一刻,他看著舒菀因為洗胃而遭受著痛苦,他想代她承受,更不知道該用什麼樣辦法,才能讓她舒服一些。

經過這樣的一番折騰,舒菀的臉色透著蒼白,眼睛也在泛紅,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她躺在床上,依然沒什麼力氣,剛才是因為那片藥的藥效,身體違背常理的綿軟,現在則是因為透支了所有的精氣神。

她只用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

周斂深坐在床邊,伸手撫了撫她重新換過藥的傷處。

他喊了一聲:“菀菀。”沉逸的嗓音充滿了不自覺溢位的溫柔。

舒菀眨了眨眼睛,慢慢地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乾燥溫熱,壓在她心臟的位置,彷彿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將她緊密包裹,讓她擁有了衝破一切的勇氣。

她一點都不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反而被喜悅盈滿了整顆心。

她翹起唇笑了:“我沒事了。”

周斂深沒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他諱莫如深的眉眼裡裹滿複雜。

舒菀猜不透,好像當下的狀況也不容許她過多用腦。索性算了。

舒菀晃了晃他的手臂,聲音細弱:“扶我坐起來好不好……我想喝水。”

周斂深聞言,立即起身扶她。

這小診所環境簡陋,周斂深在病房裡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個一次性紙杯,給她倒了溫水,親自餵給她喝。

舒菀喝了水,好像恢復了一點元氣。

她靠在枕頭上,看他的時候,那雙眼睛格外的亮,溫軟的問:“你怎麼會突然過來的?”

周斂深說:“陳焰在輔仁醫院上班,他說見到你受傷了。”

舒菀:“你知道我受傷,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嗎?”

他點點頭:“嗯。”

再簡潔不過的回答,體現在他的臉上,還有些莫名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