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工人不是這麼想的。

就像馮原說的那樣,他們希望的是工期趕緊結束,然後拿著錢回家。

昨天提議上來的幾項改動,就有為了方便動工,化繁為簡的請求。

但是這些,在詢問過舒菀的意思之後,都被馮原一一駁回了。

下午過去工地的時候,聽見工人為此跟趙工頭抗議——

“一個只會在空調屋裡畫畫圖的女娃,能有什麼見識,我們這些人跑過多少個工地了?要是按照她的施工圖動工,工期少說要延長大半個月!”

“就是嘛,為什麼把我們的提議都駁回了,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趙工頭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這些工人個頂個的不好擺弄,他暈頭轉向,無力的開口:“大家聽我說,這件事……”

“還有什麼好說的!趙工,你前兩天還信誓旦旦的跟我們擔保,施工方面一定按我們的意思來,怎麼今天忽然就變卦了?”

工人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文化見識少,一旦被觸碰到利益,只會無休止的吵鬧。

說著說著,就把這事兒引到了下三路,有人扯著嗓子喊:“看你跟那個騷娘們兒就不清不楚的,是不是昨晚上給你吹枕邊風了,所以才——”

舒菀和馮原一道過來,正好聽見了這句話。

她當即擰緊了眉頭,無比反感。

身邊的馮原先她一步開了口,大聲喝止:“都少說兩句!”

趙工頭一見到馮原,像見到了救星似的,連忙撥開人群過來,一邊擦汗,一邊鬆了口氣:“馮經理。”

馮原站出來說話:“議案是我駁回的。工地上之所以派駐場設計師過來,是因為要根據實際的地形,對施工圖做出一定的調整。不是因為你們誰誰誰的提議,就可以隨便改動!”

他氣勢足,又是這裡的大領導,更不像趙工頭似的,成天跟他們混在一塊。見的面少,給人的威懾力就會更強。

馮原一來,吵嚷宣告顯消停了不少。

他說:“嚷嚷的這麼厲害,怎麼不見你們畫個施工圖出來?工期延長怎麼了,錢少給你們一分了麼?要是不想幹,通通給我滾蛋!”

話說到這裡,再沒人敢嚷嚷了。

他們鬧歸鬧,主要是為了縮短工期,儘快趕去下一個工地,可沒打算把這飯碗給丟了。

盛和與創洲合作的單子,是大專案,他們這群工人拿的錢也比別處多,當然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走人。

但迫於實際利益消停了是一回事,心裡不服又是一回事。

安靜下來的那兩分鐘裡,有人悄聲的說:“當女人就是好,在這個男的床上吹吹風,那個男的床上再吹吹風,她樂得輕鬆,活兒全特麼是咱們幹。”

在場有耳朵的,都聽見這話了。

舒菀臉色難看。

馮原也發了火:“誰說的話?站出來!”

話音剛落,忽然‘咚’的一聲響!

不知道是誰,朝他們這個方向丟了塊石頭。

正是奔著舒菀而去,不偏不倚的,狠狠地一下砸在了她額頭上!

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