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盯著她,生怕她突然扔下電話跑走似的。

擔心他們聽到,薛雅蘭放低了聲音,問道:「沛川的這個案子,你瞭解多少?」

方瑤:「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薛雅蘭有些激動,兩隻手都握著電話,不敢喊的太大聲,只能把話筒湊到嘴邊,說:「你可以去跟警察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背後指使的,沛川他是無辜的!等到警察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會攬下一切罪責,這樣一來,即使要給他定從犯罪,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年的刑期。」

薛雅蘭語速很快,顯然在打電話之前就想好了要怎麼做。

方瑤聽著,不由得驚住:「你……」

她沒有體會過母愛,

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情,但她想了想,如果是同樣的事情,換成了方柏戎,應該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她這枚棄子。

外人眼裡,方柏戎對她這個女兒極盡疼愛,可實際上,那只是因為……她是他唯一的血脈。

而這個唯一,卻隨時有可能被打破。

方瑤沉默下來。

那頭,薛雅蘭急了:「時間不多了,在判決書下來之前,我們要儘快的去做這件事!」

叩叩——

正好這時,秘書來敲門。

方瑤坐在大班椅裡,打了個手勢讓人離開了。

她對陸沛川和周家的那些恩恩怨怨,瞭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問道:「你知道這個案子,都涉及了什麼人嗎?這是恆遠和創洲的官司,你為他頂罪,那周家那邊……」

「我管不了那麼多!」隔著手機,方瑤都聽得出薛雅蘭隱忍壓抑的聲音,含著些哽咽:「沛川是我的兒子,從小吃了那麼多的苦,都怪我不在他身邊……」

「現在,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坐牢!」薛雅蘭說著,深呼吸了幾次,好像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反問她道:「你是他的老婆,更應該為了他著想,難道你不想讓他洗清罪名嗎?」

薛雅蘭的問題,實實在在的觸動了方瑤的情緒。

她和陸沛川之間,感情是有的,但始終都是她一廂情願。

陸沛川一開始,是想方設法的虛情假意,後來,連演都懶得演了。

為了他著想?那誰又能為她想一想呢?

方瑤垂眼瞧著面前堆成小山的檔案,諷刺的扯了下嘴角:「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們是夫妻這沒錯,但他好像沒有一刻,把我當成過是他的妻子。」

「在開庭之前,我已經為他做了許多的努力。我放下自尊的去求人,只是為了救一個不愛我、只想著利用我的男人。」

「現在,我所有的熱情、所有垂死掙扎的慾望,早就隨著結案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了。」方瑤說著,把手機換了一邊,貼著自己的耳朵,冷冷淡淡的回:「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我不想這樣做。」..

話落,不等薛雅蘭再說什麼,方瑤直接掛了電話,順手又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方瑤敬佩她對陸沛川的付出,換了自己,是不可能那樣做。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垂死掙扎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陸沛川自己作惡,也只能自己受著。

她為陸沛川放下的尊嚴,要一點點的再撿起來。

方瑤想著,重新解鎖了手機,找到周斂深的微信,思考之後,發了訊息過去:[陸沛川的媽媽給我打了電話,她想代罪,讓我去找警察,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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