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再也不能無話不談。

秦桑沒有直接的拒絕她,但言辭間隱晦的表達,已經讓她心裡清清楚楚。

通話結束通話以後,舒菀就洩氣的仰倒在沙發靠背上,盯著頭頂上方明亮的壁燈出神。

周斂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幅畫面總覺得有些逗趣兒。

他掖好了浴巾角,提步過去,站在她面前,緩緩地出聲:“怎麼了,坐在這裡發呆。創洲的工作,讓你為難了?”

他沉斂的聲音,喚回了舒菀遊離的意識。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仰起頭看他。

他剛洗過澡,只有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健碩的胸膛隨著呼吸起起伏伏,還有水珠往下淌,低頭看她的眼神,滿含纏綿與情意。

不知怎麼的,這樣的對視,充滿了無聲的誘惑。

舒菀的心跳聲驀地加速起來,立刻移開目光,溫吞道:“不是創洲……”

她把手機放到邊几上,唉聲嘆氣:“我剛才給桑桑打了電話。”

她說話時,周斂深擠到她身旁坐下。

這個沙發很小,他這麼一擠過來,好像周遭的空氣都稀薄了不少,這導致舒菀說話的時候,都莫名不自在起來,慢吞吞道:“你知道麼,大學的時候我就暢想過未來的婚禮……”

“和江雲舟的?”

“……”

她的話還沒說完,周斂深就不緊不慢的接過。

語氣聽著陰陽怪氣,酸溜溜的。

舒菀愣了愣,立刻道:“這個不是重點!”

她不敢提江雲舟,只道:“那個時候我就跟寧寧還有桑桑說過,等到我結婚的那一天,讓她們做我的伴娘。”

“現在,終於要結婚了,伴娘卻只剩下一個人了。”說到這裡,嘴角就撇了下去。

朋友和情人一樣,都有著一種難以割捨的感情,又不像是江雲舟,在痛徹心扉的背叛之後,才走向陌路。

這種漸漸冷淡的感覺,會讓人更加難受。

舒菀這個電話,可能更多的是想緩和她們之間的關係。

她先邁出了一步,可秦桑卻後退了一步。

周斂深握著她的手,聲線富有質感,沉沉的、溫溫的:“她也有自己的選擇,這不能強求,步調不再一致,就要做好成為陌路的準備。”

舒菀是真的很難過。

他想,如果這會兒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興許她就要哭出來了。

他耐心的安慰道:“即使她不做你的伴娘,你們過去的感情也不會變質,只是要慢慢的接受它從有到無。人生就是這樣的,菀菀。”

他每一個字,都透著一種灑脫。

舒菀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從心理層面來說,很難接受。

她垂著眼睛默不作聲。

周斂深溫熱的大手放在她肩膀,低頭和她貼了貼,溫沉的聲音帶有一種鄭重的力量,像是在宣誓:“但我會在你身邊,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