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沉悶的響聲,不止砸在了周斂深的額頭上。

他還握著門把的手指倏然一緊。

周世章見狀,連忙過來檢視。

「斂深,你怎麼來了。」

薛雅蘭剛才那一下,顯然是用足了力氣的,周斂深又是措不及防,被砸了個結結實實,額角破了皮,有血。

周世章再也沒辦法壓抑自己的憤怒,轉過身和薛雅蘭吵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我已經說了,這件事和斂深無關,你為什麼又要遷怒於他!」

「爸。」周斂深淡淡的制止了。

他始終淡然,只有水杯砸過來的那一刻,才有一瞬的驚愕。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女人,周斂深忽然覺得,陸沛川和她的眼睛可真像啊,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充滿著憤恨和仇怨。

周斂深眯了眯眼睛,提步走過去。

周世章原本想攔著,猶豫了一下又作罷。

周斂深站在薛雅蘭面前的時候,女人揚起手就要打他,這次,卻被他穩穩地截住了落下來的手。

他面無表情,聲音都聽不出絲毫的起伏,只說:「陸沛川的案子證據確鑿,沒有人誣陷、或是故意做局害他。是他自作自受。」

「因為那個事故,菀菀流產了。那也是我的孩子,是我一直以來都期盼著的小孩!」提起了這件事,他仍然帶著一絲憤怒。

薛雅蘭眼眸一縮,像是被他某個瞬間的神情嚇到了。

周斂深冷著語氣:「三年而已,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陸沛川欠我的,這三年能償還得清麼?」

「媽,我尊重您、也理解您,但這並不代表著,我要無底線的退讓。當初答應過您的事,我沒有食言,更沒有反覆無常,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頓了一下,聲音更沉幾分:「這是我最後一次,對您解釋這件事。」

「如果真的想離開周家,那就等身體痊癒之後吧,沒有人會攔著你!」

話落,周斂深鬆開了她的手,轉身走的乾脆。

薛雅蘭所有的怒火頃刻間直衝頭頂,他剛才說了什麼,她根本沒有心思聽,也聽不進去。

她只想著發洩,歇斯底里的喊他:「周斂深!你這個不孝的兒子,我為什麼要生下你,我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你!」

周斂深聽的清清楚楚,卻沒有一秒鐘停下過腳步,任憑她在身後再怎麼指責咒罵。

走進電梯,周斂深在裡面站了好久。

被水杯砸破的額頭隱隱作痛,抬起手碰了碰,有血。

傷的應該不重,但痕跡顯眼。

陳焰這段時間應該都在這邊,以防薛雅蘭有什麼突***況,只是今天時間太晚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醫院裡。

周斂深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是拿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陳焰還在醫院,剛準備離開,沒想到周斂深就打了電話進來。

再晚一秒鐘,他應該就進電梯了。

這間辦公室是單獨為他準備的,沒有其他人。

周斂深把事情跟他說了。

陳焰找出傷藥和棉籤,小心地給他擦著。

周斂深眉頭微皺,頗為認真的說:「把傷口處理的乾淨點,儘量不要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