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比同齡人更成熟、更清醒,也才因此跟他們玩在了一起。

陳焰也沒說話,他只是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一直到舒菀從衣帽間出來,他們才結束了這個話題。……

幾個人又在明月山莊玩了兩天才回市區。

祝靖言這邊,剛回來不久,就接到了謝恆的電話。

他說:「謝老頭老毛病又犯了,這次像是要不行了。言

兒,來三江一趟,有事跟你商量。」

祝靖言也沒耽擱,第一時間開車去了三江。

謝恆的家庭情況十分複雜,二十四歲以前,他在那個家裡,就是食物鏈最底層的存在,任人欺凌無法反抗。

二十四歲以後,他逐漸的成長為家族鬥爭中的上位者,短短數年,一躍站在了食物鏈的最頂層。

但在他之上,還有他的父親。

這些年來,謝恆最盼望的一件事,應該就是謝老頭去地下見他母親了。

三江頂樓有謝恆的辦公室,祝靖言直接上了樓。

推門進去時,謝恆正站在檔案櫃前翻找著什麼。

他嘴裡叼著一支菸,懶散地眉眼間滿是放蕩不羈,但隱隱約約的,又有那麼一絲說不出來的高遠。

這是謝恆少有的認真。

祝靖言提步走到他辦公桌前,一邊拉開了旁邊的椅子,一邊問道:「去過醫院了?醫生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就老三樣。」謝恆嗤了一聲,回過身把手裡的煙摁滅在菸灰缸中,往桌上扔了幾份檔案,語調漫不經心的:「不過,我看那個氣色,像是就這幾天了。」

「老頭一走,謝家就得翻天,屬於我媽的那份財產,我得加倍的討回來!」說到這裡,他緊鎖著眉頭間生出一絲冷意。

祝靖言也正色道:「你有什麼打算,想怎麼做?」

謝恆跟祝靖言談了很久。

謝家的生意一直見不得光,唯有他手裡的這些產業,始終都是正經營生。

早幾年間,他選擇不依靠謝家經商,一是為了獨善其身,二是他厭惡著謝家的一切。

人不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卻可以選擇不與汙泥同流合汙。

他叫祝靖言來,打著攪翻謝家的想法,不止為了自己,還為了他已經過世的母親。

謝家的事,是紮在謝恆心裡的一根刺。

祝靖言走後不久,他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母親的照片發呆。

母親過世之前,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了,卻始終念著謝老頭的名字。她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自始至終,都沒能得到一個名分。

謝恆心情不好就愛喝酒,想起了過世的母親,心中就更加壓抑。喝的整個人醉醺醺的,攥著手機往外打電話,對方卻沒有接。

他心煩的叫了個人跟他下樓,開車過去她家的小區。

他這輛車最近三不五時的過來,保安早就熟悉他了,直接就放行了。

他讓司機先回去了,從後座挪到了駕駛位,抬手胡亂地按著喇叭。

「滴滴滴——」聲音尤為刺耳。

這個時間,喬寧其實剛下班,應該不在樓上,還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