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章和周斂深對視了一眼,沉默了有好一會兒,才說:「以前都是斂深在幫我的忙,沛川從沒接觸過盛和的業務……雖然斂深現在談了女朋友,不過我相信他可以把自己的私生活都安排好,不會耽誤盛和的工作。」

周世章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不希望陸沛川進入盛和。

薛雅蘭是個聰明人,不可能聽不懂周世章的潛臺詞,但她卻堅持己見,繼續勸道:「話是這麼說,斂深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吧,還是讓沛川幫著一起。」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周世章也不好再拒絕。

自從陸沛川來到周家以後,除了在利益相關的問題上,他始終把這個孩子當做親生。

但畢竟也不是真正的父子,兩人之間隔著一層,有些話不好明說。

若是薛雅蘭能做箇中間人,家庭氛圍會相對的和諧許多,可一直以來,薛雅蘭都偏私溺愛著陸沛川。

除非陸沛川自己提出「不想進盛和」,這件事才有轉圜的餘地。

但半晌過去,他什麼都沒說,顯然也是希望能接觸盛和的核心工作的。

周世章沉默下來,只能讓周斂深來決定,問道:「斂深,你的意思呢?」

周斂深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對面兩人。

薛雅蘭的表情裡隱隱帶有警告,陸沛川則像個笑面虎一樣,眼神裡分明帶著挑釁。

他知道周世章很為難,也察覺得到父親真正的心意,想了想,就說:「這是爸的公司,爸做主就是。」

語氣微頓,跟著又道:「不過,從沒接觸過盛和的業務,那麼應該只能從底層做起。盛和那麼多的部門,哥想去哪個,可以隨意挑選,回頭我會跟人事打招呼,好好的照顧你。」

「周斂深!」薛雅蘭頓時有些惱怒,猛地拍了下桌子,打斷他的聲音。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注視著他、和注視著陸沛川,完全是兩個表情。

有的時候,周斂深時常懷疑自己不是薛雅蘭的親兒子,她更像是一個繼母。

薛雅蘭說:「如果都是去盛和幫忙,那就都從底層做起,沒道理一個做著管理,另一個做些打掃影印、毫無意義的工作。」

這顯然就是在維護陸沛川了。

周世章聽的頭疼,知道這事兒暫時也不會有什麼解決的方法,他防著陸沛川,不可能答應。

最後,只得結束了這個話題:「好了好了,這件事讓我再考慮一下,先吃飯吧。」

這頓飯吃的很不愉快,因為陸沛川的緣故,晚上薛雅蘭又跟周世章吵了起來。

經過二樓書房的時候,能清楚的聽到裡面的聲音。

周斂深從書房門口經過,腳步只頓了頓,便提步離開。

不想在上三樓的拐角處,竟撞上了陸沛川。

他好像站在這兒很久了,表情裡噙著笑意。

對於晚飯時說的事兒,沒有一點惱怒的情緒,因為他的目的本來也不是進入盛和,而是阻止他去、並且給他添堵。

陸沛川擋在他面前,笑著問:「就那麼怕我進盛和?」

周斂深冷冷的掃他一眼:「只是擔心你做白眼狼而已。」

周斂深總是把對他的厭惡,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即使是在薛雅蘭面前,他也從不會佯裝兄友弟恭。

有的時候,還真不是他故意陷害,而是周斂深在不知不覺間給他機會。

「讓開。」周斂深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