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深放下簽字筆,雙手交握擱在桌上,懶懶的靠著椅背,聲線溫平:“你這樣盯著我,讓我怎麼安心工作?”

舒菀歪了下頭,傲嬌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坐在這裡,礙你的眼咯?”

周斂深回:“嗯,有一點。”

她總是用那樣痴纏的眼神盯著他,讓他怎麼靜得下心。

聽到他的回答,舒菀倒是沒生氣,抽了紙巾擦乾淨手,然後放下漫畫書,搬了張椅子放到他身後。

她溫軟的聲音緊接著從身側後方幽幽的傳來:“那我就坐在這裡,你不要回頭,就看不見我了。”

還一臉‘善解人意’的問:“這樣是不是就能安心工作了?”

周斂深回過頭看她。

舒菀笑吟吟的,一副等他誇獎的乖巧模樣。

周斂深:“……”

他沉默了足有半分鐘那麼久,而後,站起身把她也拽了起來。

舒菀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按在了他的椅子裡。

她困惑的眨眨眼睛:“……幹嘛?”

周斂深一隻手按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起了簽字筆,往她眼前遞:“你籤。”

“……”她不敢接。

周斂深用簽字筆敲了敲其中一摞檔案:“這部分是創洲的檔案,你應該都瞭解。”

“還有這些郵件,以及需要回復的工作訊息,你看著處理。”說話間,他傾身過來,點了幾下滑鼠,把各種介面都開啟,放到了電腦桌面上。

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神情有些過分平靜,像在交代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舒菀有點懵:“你……你是認真的嗎?”

他低頭看她,用眼神回應——那不然呢?

她問:“你就不怕我趁機篡權?”

周斂深淡淡一笑,把那支簽字筆,直接放到了她手裡:“如果你想,那就不需要你篡權,我可以把創洲交付到你手上。”

忽然就覺得好有壓力,這支筆握在掌心,沉甸甸的。不止是它本身的重量,更多的是它身後那看不見的權力。

舒菀對自己的事業是有追求的,所以每一個專案她都在儘自己所能的做到最好。

她始終以為,她人生的頂峰,就是成為一名優秀的設計師,不敢奢求太耀眼的光環,只要在行業內有一席之地就夠了。

可現在,她握著本該屬於周斂深的簽字筆,忽然就發覺……她人生的頂峰,興許也不止於此。

舒菀思考了很久,周斂深沒有催促、更沒有打擾。

半晌,她默默地拿過一份檔案,一邊認認真真的看,一邊問道:“那我應該籤你的名字,還是籤我的名字啊?”

他淡淡的:“都可以。”

“……”那就還是先簽他的吧。

舒菀說:“我要是回錯了郵件,不小心弄出了什麼巨大的損失,可不怪我哦。”

周斂深道:“那就扣你的績效和獎金,扣到彌補上這些損失為止。”

她低低的“哼”一聲:“我一個人的哪夠彌補,還要加上你的才夠。”

他回:“好。”

“那萬一……”

“好好工作,不要分神。”

周斂深終於打斷了她這些碎碎念,語氣頗有些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