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極為安靜,他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電梯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周世章。

鍾晉和保鏢都在,臉上無一不寫著凝重。

情況似乎不太妙。

見他們過來,鍾晉先提步迎了上來。

他說了情況:“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人還沒有醒。跳下來的時候,傷到了頭部和神經,如果明早還沒有醒,恐怕……”

話沒有說完,但有些沒點明的,早已心照不宣。

周斂深的神情更沉了。

他往加護病房裡看了一眼。

房門緊閉,旁邊透明的玻璃窗裡,映出了裡面的情形。

薛雅蘭戴著呼吸機,手背上打著點滴,身上多處都有傷,被包紮的都分辨不出輪廓了。

他心口驟然一滯!於他而言,這樣的畫面過分具有衝擊力。

他移開了目光,垂在身側的雙手驀地緊握住。

舒菀在他旁邊,沉默的握住了他。

他這才緩緩地鬆開了手。

漸漸平靜下來後,他開口問:“為什麼突然跳樓?她去東方商廈,是去見陸沛川的?”

他的聲音都有些啞了。

周世章像是突然間就蒼老了幾歲,一貫挺拔的背,早就弓了下來,儒雅被疲憊取代。

他說:“家裡的傭人說,下午跟陸沛川透過電話。”語氣微頓,又道:“東方商廈附近的監控還在調,晚些時間才會傳過來。”

一旁的祝靖言和謝恆對視了一眼,也幫不上什麼忙,安慰的話更顯得蒼白無用,索性都閉口不言了。

倒是陳焰,打過了一通電話走過來,對周斂深道:“我給家裡打了電話,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陳家幾代人都是醫生,爺爺和父親更是行業內的標杆人物,在腦科、神經科都舉足輕重。如果薛雅蘭一直不醒,的確要勞煩到他們。

周斂深道:“多謝。”

周世章也道了謝,過來拍了拍周斂深的肩膀,說:“我一個人守在這邊就行了,你們都回去吧。”

而後,看向他身旁的舒菀。

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卻很難讓人忽略她。

周世章略有歉意道:“今天本來是個高興的日子,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很抱歉。”

舒菀連忙道:“您別這樣說。”

周世章問:“你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舒菀搖了搖頭:“過來的急,還沒告訴他們。”

除了他們幾個,別人都不知道。

周世章想了想,說:“這樣也好。這件事先不要張揚,等等看警方那邊的訊息。”

他瞧見周斂深眉心緊鎖的樣子,十分的心疼。知子莫若父,他最瞭解這個兒子了,知道他一定是擔心薛雅蘭的。

周世章默默的嘆了口氣,勸道:“斂深,你們都先回去吧。”

“我想留在這裡。”周斂深態度堅持。

說完,看向幾個朋友,想說讓他們先回去。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保鏢那邊忽然傳來動靜:“周董,警方那邊有訊息了,監控傳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