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關上車窗,接了來電。

跟人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對面酒吧的門口。

他笑道:“我知道了,改天一定請您喝茶……那個官司實在是……”

‘嘭嘭!’

忽然有人用力拍他車子的引擎蓋。

祝靖言愣了一下,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車前站著個人。

‘嘭嘭嘭!’

女人低著頭,用手使勁兒拍他的車子。

祝靖言都沒心情去聽手機那頭的說什麼了,他立刻道:“抱歉,我這裡突然有些急事。”

語畢,掛了電話,連忙下車。

她喝多了,醉醺醺的樣子,滿身酒氣。和第一次見到時,那副明豔大方,知性而自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見她又要抬起手去拍他的引擎蓋,祝靖言立刻扣住她手腕,阻止了她的舉動。

“你有病吧?”他有些沒好氣兒。

方瑤皺緊了眉頭,掙開他的手,二話不說,開啟副駕駛車門就坐了進去,然後抬起胳膊指指點點著,命令道:“開車,送我回家,我住在……”

“我住在哪來著……”醉酒以後,她整個人都十分恍惚,兩隻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揉著太陽穴,好半晌才想起來了:“噢,我住在七寶街……就是七寶街上拐個彎就到的那棟公館……讓傭人給我準備一碗醒酒湯,頭,頭好疼……”

她坐在車裡自言自語。

祝靖言站在車外,手肘放在車門上,低頭瞧著車裡的女人,懶洋洋的開了口:“方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你現在上的是誰的車?”

方瑤沒回他,只是從包裡翻出了一張黑卡舉起,然後急急地催促道:“快點開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說到後面,突然有些崩潰似的,一隻手又捂住了自己的臉,放聲大哭了起來。

祝靖言一怔,著實有些被嚇到。

他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人,才鬆了口氣。

她這麼一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麼著了。

他實在是討厭女人,特麻煩。

可畢竟她是方家的人,又是恆遠老總,跟周斂深有不少業務往來,以後說不準還是他的大客戶,於情於理,都不能放任不管。

祝靖言思考了一下,瞧著她手裡那張黑卡,二話不說拿了過來,揣進自己兜裡,關車門、再上車,一氣呵成。

他把車子開出了酒吧街,問道:“七寶街在哪兒?”

他一個濱海人,怎麼從來沒聽過什麼七寶街,還有個什麼公館?

祝靖言的問題,沒能得到答案,方瑤靠在副駕駛裡,還在“嗚嗚嗚”的哭。

他按捺著煩躁,只好用手機去導航,找不到目的地,又去地圖上搜……這回找到了,嗯,在港城。

祝靖言只能帶她去附近的酒店。

恰好,手機又響了。

他滑了一下,開了擴音,女人不滿的聲音傳來:“臭小子,讓你來接我,人呢?別告訴我你堵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