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仰起腦袋捧住他的臉:“你疼不疼呀?”

薛雅蘭那一巴掌是用了些力氣的,周斂深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指痕,還有被指甲劃破面板的細微痕跡,剛才沒能仔細的瞧,現在看清了,舒菀心裡有些難受。

周斂深沒太在意,拿下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裡。

他的手心乾燥溫熱,舒菀的手卻總是冷冰冰的。

四目相對,他眼神專注而嚴肅,說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不要這樣做。”

“為什麼?”舒菀往她身上貼了貼,認真的說:“你能保護我,我也能保護你呀。”

周斂深緘默一瞬。舒菀就繼續道:“我跟她的關係比較疏遠,我擋在你面前,她就不好意思再伸手了……總不會連我也打吧?”

“以前的她當然不會這樣,現在就未必了。”周斂深說話時,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嘴角。

在舒菀看來,似乎充滿著自嘲的意味。

他說:“她的情緒不穩定,不是性格上的原因,一旦激動起來,什麼事都可能做。”

舒菀抿了抿唇。男人的手落在她肩上,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先是沉默,像是在認真的思考。

隨即說道:“菀菀,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中。”

“你這樣站出來,只會讓我更加擔心。”語氣微頓,他言辭間帶了鄭重:“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再這樣做,明白嗎?”

周野坐在車裡,這會兒,正趴在車窗旁偷看外面那兩個人。

他瞧見舒菀點了點頭。

車前燈將兩人的身影照的格外清楚,模模糊糊的夜景裡,他們親暱相擁的畫面,像極了一副好看的風景畫。

周野小半張臉都貼在車窗上了,雖然有些費勁兒,可還是看清了周斂深的表情。

那大概是打從他有記憶以來,在老周臉上,看到過的最溫柔的表情。

鬼使神差的,周野忍不住掏出手機,調整了角度,將這個畫面拍了下來。

回到觀山苑,時間已經很晚了。

趙嵐早就睡了,粥粥聽見了聲音,似乎也懶得動,只是趴在陽臺上“嗷嗚”了兩聲。

周野最近因為認真補習的緣故,每天睡得很早,現在已經過了他平時睡覺的時間。所以一回到家裡,他就趿著拖鞋懶洋洋地進了臥室。

周斂深說,他還有些工作要處理,都是操持葬禮這期間壓下來的,不能再拖了。

舒菀也只好先去睡覺。

她洗了澡,趴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十多分鐘,怎麼都睡不著。

看到時間已經快凌晨了,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

書房在她之前住過的客房隔壁,從門縫裡隱隱約約的透出一絲光亮。

走近的時候,能在極度靜謐之中,聽到他偶爾敲鍵盤的聲音。

舒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離開又回來,手裡多了個簡易冰袋。

她先敲了門,然後慢慢地推開一點縫隙,探出了腦袋,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