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這些東西,需要跑的地方多,走流程的週期也很長。周斂深是個大忙人,沒這麼多的時間去浪費,只能他來貢獻人脈,儘量的把事情都推到一天來完成。

最後一份檔案,祝靖言也需要簽字。

他是財產轉讓的見證人和責任人,以後這倆人因為這事兒鬧了什麼矛盾,還得需要他從中調停。

各項合同都留在他這裡,協議書兩人帶走。

祝靖言在上面蓋了律所的印章,遞過去的時候,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這專案挺賠錢。”

他拍了拍周斂深的肩膀,頗有些語重心長道:“以後缺錢了跟兄弟說,別客氣哈。”

周斂深沒在他這裡多留,帶著舒菀離開後,祝靖言就拿出手機,把那一小摞合同分別拍了幾張照片發到群裡。

他十分認真的問:[以後老周是不是群裡最窮的?]

謝恆和陳焰正好都在。

謝恆驚了:[臥槽!]

陳焰懵了:[???]

過了會兒,謝恆像是有點反應過來了。他說:[周家家門不幸啊,一半財產,說送就送了?!]

雖然只是文字,聽不出語氣,也看不見表情,可祝靖言能感覺得到謝恆的咆哮。

他覺得周斂深真是有點瘋了,談個戀愛至於麼?出血這麼狠,不給自己留後路是吧?

祝靖言拿著鑰匙去開保險櫃,一邊往裡面放檔案,一邊語音說:“可不是,還求著人小姑娘簽字的。你們沒在現場,沒看見這倆人你來我往的糾纏這點事兒。老周生怕人家不簽字,可憐兮兮的問:寶貝兒,你要離開我麼?”

祝靖言把一句話說的賤兮兮的,雖然有點誇張,但他覺得,這就是周斂深那會兒的心理活動。

祝靖言真是恨鐵不成鋼,說道:“我要是不在,信不信,他能給人跪下!”

謝恆在群裡打字:[嘖,小妞兒是不是會下降頭?]

過了兩分鐘,竟然正兒八經的聊起了這個:[前兩天剛認識個挺牛b的風水大師,一出場就是幾十萬,要不讓他給老周看看吧。]

祝靖言鎖上了保險櫃,轉身往外走,說:“微信推給我,我也覺得他不太對勁兒。”

兩個人越說越是那麼回事兒了。

陳焰沒參與進去,只是悄悄的提醒了句:[待會兒他看見群訊息,你倆都得被踢出去。]

……

舒菀不清楚周斂深究竟有多少資產,只是從剛才簽署的合同數量來看,這絕對是一個超乎她想象的數字。

一開始籤的那幾份合同,她還認真的看了看,濱海市頂級地段的獨棟別墅、高檔公寓,還有些似乎是公司的掛名、以及車子,數不清的流動資產……

舒菀瞬間覺得壓力巨大!

卡宴車穩穩地行駛在馬路上,司機坐在前面非常安靜。

後座也有些過分的沉寂。周斂深一直在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在處理公事。

他很認真,側臉輪廓英俊分明,剪裁服帖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矜貴。

他就像是一個站在雲端之上的人,不應該出現在她的現實世界中。

從坐進車裡到現在,應該還沒有超過十分鐘,可舒菀卻幾次恍惚,她總覺的不真實,好像等一下清醒些了,他就會徹底的消失不見。然後她突然就意識到,原來只是她的一場夢。

舒菀看的有些出神,似乎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將手機熄了屏。

“從上車以後就盯著我看,欲言又止了無數次。”周斂深偏過頭看她的時候,那雙深邃的眼睛,帶著一種超脫的沉穩,語氣淡然,卻富有耐心:“有什麼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