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忽然想到了一句詩: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周斂深回來了,舒菀還是開心的,因為她等了他很久。

但站在他對面的女人,忽然將他抱住了。很親密,獨屬於曖昧關係中的那種擁抱。

舒菀也看清了對方的臉,似乎是他的那個未婚妻。

那一刻,舒菀感覺到自己的表情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法適應潯陽的寒冷。

周斂深沒推開她,像是說了兩句話。

這麼遠,她也聽不清。

而後,看他將手裡的煙扔進了雪堆裡,兩人又回了車裡。

車子重新發動,駛向馬路後,很快地便沒入黑夜。

許久。

舒菀站在原地,反應有些遲鈍。

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機,寒風吹過的時候,禁不住地發抖。

這樣接近於零下的溫度,讓她在感覺寒冷的同時,混沌的大腦漸漸的歸於清醒。

舒菀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為什麼跟著周斂深來了潯陽,為什麼急不可耐的跑到門口等他?

她是瘋了。

她是在被不斷地拋棄傷害後,以為抓住了海水中的一塊浮木……可惜那只是一顆水草,它無法帶她上岸,甚至會纏住她的腳,讓她深陷再窒息。

舒菀覺得心口有些堵,悶悶的,像要喘不過氣來。

她仰起頭看了看那一排分外明亮的路燈,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揣進口袋裡,沒有轉身回去,踩著自己的影子往前走,一路‘跌跌撞撞’。

……

酒店位置比舒菀想象中更偏僻。

潯陽不是濱海市那樣的不夜城,這個時間段,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少,她在路口等了很久,也見不到一輛計程車。

滴滴上一直沒有人接單,舒菀只好點了取消。

她看了地圖,這附近還有一個酒店,顯示著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但實際走過去,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她不能一直等在這裡攔車。

舒菀開啟手機照明,一邊聽著地圖導航,一邊往那個方向去。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冷的有些麻木。

她沒有算過自己走了多久,只看到時間已經是十點過十五分,以及這一刻打來電話的那個名字。

舒菀用僵硬的手指摁下了結束通話。

過了有數十秒的時間,對方才又打過來。

舒菀還是結束通話了。

這次,他沒再回撥,給她發了微信。

她忍不住去看。

他問:[去哪了?]

簡短的三個字,明明感受不到任何的語氣和神情,可她覺得,他口吻冷冰冰的。

一二分鐘後,他又發來:[接電話,舒菀。]

舒菀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艱難地打字:[我不想待在潯陽了。]

他回的很快:[你想回濱海,也要等到明天,這個時間哪來的航班。在哪?定位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