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輕輕的放她下來,低聲說:“可我們,現在是特工了。稱呼職務,可能會導致身份洩密,導致被捕或遇難。以後,最後還是稱呼代號好。你要謹記,你叫蜘蛛,我叫指南針。或者,你化名一個,我也化名一個,你稱呼我木子老闆,因為我姓李,木子李。我稱呼你言覃玲小姐,或者言老闆娘。”

譚玲玲一怔,“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她是否同意。

但是,她又告訴李翰:“上峰指示,讓木子老闆與核桃喬扮夫妻身份潛入安全區,接應和照顧我們原先潛進去拍照的特工人員出來,並設法探明是否有外國友人拍攝小鬼子大屠殺的紀錄片或是拍照,到底有多少潛入安全區的戰俘以及藏在安全區的老百姓被屠殺。”

隨後,她難過地說:“能否讓我和你喬扮夫妻潛入安全區。”

李翰深知她的情意,但是,紀律不允許,在此極端危難的條件下,也不可用情太深,此時的生活也不是隻為了愛情,更重要的是為了和小鬼子鬥智鬥勇。

於是,他堅定地說:“不行,得按站座的要求辦。因為核桃可以攜帶電臺進入安全區,可以給組織發報。玲玲,聽我勸,靜心安心。我和莉文始終是清白的,我的為人,你知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會隨便和別的女人怎麼樣。工作就是工作,不夾雜帶私人感情。另外,組織上不是讓你和徐又遠帶隊接應嗎?過幾天,我們會見面的。”

譚玲玲噙著淚水說:“嗯!我相信你。”

兩人相擁一下,隨即分開離去。

不遠處,幾隻黑影也晃開了。

李翰身後有朱莉文在跟蹤。

譚玲玲身後有徐又遠及其行動總隊的人在跟蹤。

培養一個特工不容易,金陵站繼續對譚玲玲監視考核。

而朱莉文則是對李翰和譚玲玲的感情不放心。

雙方的監視意圖不一樣。

要想進入安全區,只有利用夜幕的掩護。

李翰回到駐地,向朱莉文傳達了站裡的指令。

其實,朱莉文已經偷聽到不少內容,已經有心理準備。

而且,她內心是極其激動的,從此能和李翰夫妻相稱了。

嘻嘻!

真好!

兩人隨即收拾東西,做好很多饅頭備用,還帶上了幾隻盛滿了熱水的水壺,換上小鬼子的軍衣,暗藏刀槍和手雷,利用夜幕的掩護,小心翼翼的潛往安全區。

面對蜂擁而至的難民,金陵安全區的國際委員會在安全區裡的主要建築內設立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金陵大學、華僑招待所、漢口路小學、五臺山小學等26個難民收容所,加上其他有名稱、有記錄的難民收容所共計為37個。

城郊、安全區以外,特別是避難人群集中的地方,還自發形成若干的難民收容所。

拉貝、福斯特、漢森、麥考倫等愛心人士的住處也成為部分難民棲身之所。

針對小鬼子在安全區殺人、欺負民女、搶劫的行為,留守金陵的西方愛心人士自發行動起來,盡力的保護難民,竭力驅趕正在施暴的小鬼子,有人甚至為此遭到了小鬼子的毆打。

凌晨一點,兩週前已經奉命先行潛入安全區的羅峻城出來接應李翰和朱莉文,雙方對上暗號之後,羅峻城從懷兜裡拿出假鬍子,粘在朱莉文的臉上。

他說:“安全區並非完全安全,小鬼子看到漂亮姑娘就帶走,基本上是有去無回。所以,核桃你儘量扮醜些,扮成大鬍子男人好。而指南針則要相反,喬扮成駝背的老嫗好。”

朱莉文憤然地說:“我不怕,我死也拉幾個小鬼子墊背。”

李翰急忙制止說:“但是,你會連累其他人。”

朱莉文嘟嘟嘴,不敢吭聲了。

李翰又問:“現在我們要去哪個區域?”

羅峻城低聲說:“我帶你們去大方巷的軍化廠難民收容所,那裡有難民4000多人,因為有部分難民去為小鬼子的司令部充當苦力,因而該收容所受到小鬼子軍方特別的保護,你們去那裡,相對安全些。收容所每天得到6袋大米,憑配給證分發,每人每天可分得幾盎司大米。全體難民均已登記,但是,昨夜病死了兩個人,是一對老夫婦,我把他們的證件從有關人員手中買過來了,你們就化名那對老夫婦的姓名,暫時居住在一個小木棚裡。那個小木棚,我已經幫你殺過毒,不會有細菌感染。”

李翰低聲說:“好,就這樣吧,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享受的。而且,難民營不會給我們分糧食,我們也能夠扛住,因為我們自備了很多饅頭和水。”

羅峻城又低聲說:“帶難民服沒有?如果帶了,抓緊換裝。”

朱莉文便躲在李翰身後,趕緊換上難民服。

隨後,李翰也換上難民服,打扮成老嫗的樣子,駝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