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打鐵鋪實在是太多了,不誇張地說,十步之內就有一間鍊鐵鋪,幌子上都把自家優勢顯露出來了。

有表明自己力氣大,打出來的鐵器十分鋒利;有人闡述自己耐心,慢工出細活,打造的鐵器削鐵如泥;有人洋洋得意自己的技術過關,可以打造顧客量身定做的暗器。

三人所到之處,進入鼻子的都是鐵跟碎石的味道,不免有些嗆鼻。

秦瀟瀟看到鍊鐵人提著大錘子使勁地捶打冶煉出來的鐵塊,一時好奇,就走過去看看了,還不忘問問他們一把劍要打多久,價錢怎麼算。

「小姑娘,你是從外地來的吧,都不懂得本地行情的。」

那鍊鐵人挺友善地提醒秦瀟瀟,要想打造好的鐵器,那就得花費時間,精心打磨,質量才會好。

那些又快又好看的,使用起來容易折損,用沒幾天就報廢,浪費錢財不說,還容易被人嘲笑。

周圍的人適時地笑了起來了,秦瀟瀟臉色緋紅,嘟囔著嘴巴,不屑地說道,「要你說,我當然知道了。」新

那些人的笑聲更猖狂了,氣得秦瀟瀟原地跺腳,要不是懼怕他們的身形高大,自己不是對手,她早出手教訓了。

冷迎春四處看看,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找到一家客棧,問了那些鍊鐵的,他們笑而不答,不得不攔住了一個看起來友善的婦女問路,卻被婦女的面色給鎮住了,那是一張黃裡透著青的臉孔。

「姑娘,有什麼事嗎?」婦女眼袋濃重,聲音嘶啞地問。

「大娘,附近有沒有客棧呀?」冷迎春不動聲色地抓住了大娘的手,把脈發現她中毒了。

「姑娘,外地來的吧,不知道宿城沒有客棧?」大娘很詫異地看著冷迎春,「要想住宿,你得去找本地的宅子,我家剛好滿員了,不然就帶你們去住一住的了。」

「為什麼會這樣?」冷迎春很是疑惑,「這麼大的一座城,沒有客棧,搞民宿,不太好吧?」

「這以前是有客棧的,可很多外地人來到這裡,直接買地住下來,都不需要客棧了,慢慢的,客棧經營不善,關門了。」大娘倒是好心,「我那一帶呀,幾乎每家每戶都住著外地人呢,很多人還想打算開店鋪呢。」

「什麼?都那麼多打鐵鋪了,還要開?臭烘烘的,官府都不管的嗎?」秦瀟瀟叉腰,對打鐵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誰叫打鐵掙錢呢?」大娘也不怕跟他們掏心窩了,「自從前幾年,附近山林發現鐵礦石後,那打鐵鋪就跟雨後春筍一樣,崩崩崩就起來了,去年初還好一些,年末就從四面八方湧來了不少人,都是買地建造鍊鐵鋪的,一下子把衙門給擠破了......」

大娘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秦瀟瀟一時興起也想開鍊鐵鋪掙大錢。

「當然好啊,大娘看你們面善,跟你們投緣,偷偷地告訴你們,上個月來了一群穿著狗毛大衣的人,每個店鋪都去了一遍,要他們在一個月內製作出一萬把大刀,給的錢可多了,你現在開個鋪子,明天他們就會去找你,不就發了?」

「一萬把大刀?那官府知道嗎?」冷迎春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那哪能知道啊?他們是分好多個人在各個店鋪購買的,都在官府規定的每人最多定製一百把大刀上的。」大娘悄摸摸地說,「什麼都給官府知道了,這裡管束,那裡要求的,那老百姓還要掙錢嗎?」

那邊有人跟大娘揮手打招呼,大娘頗為不捨地跟他們道別,告訴他們要是想住宿,可以去官府後邊的一條街上找民宿,那裡的人不敢亂來,治安相對好一些。

他們謝完大娘之後,就往衙門走去了。

衙門外有很多正規的人想要辦批地開鋪子

的人,水洩不通的,根本就沒辦法進去。

「迎春,我們在這裡住幾天,看看行情吧。」秦瀟瀟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跟著去了。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做打鐵生意。」冷迎春不贊成秦瀟瀟做鐵器生意。

「為什麼?很掙錢啊。」秦瀟瀟也掉入了錢眼裡了。

她就想著冷迎松沒有戰神稱號了,相當於沒有俸祿了,將來戰勝了白虎國,根據皇帝嫉妒之心,也不一定會給他什麼福利,還不如她努力一點,掙多點錢,一塊去梨樹坪定居。

「鐵器生意沒那麼好做,宿城這可不是好兆頭,等衙門緩過神來,上報朝廷了,必然會有人去上報的,朝廷要管控鐵製品的生產,就是擔心很多人用來謀反呀。」

「而且,這次白虎國分派人購買那麼多鐵製品,肯定還會繼續購買的,會刺激我們本土加快鐵製品製作,看似繁華的,不過是為了消耗我們這裡的資源,再反過來針對我們,那時,我們的戰士們想要鐵製品,已經沒辦法購置了,豈不是窮途末路?」

冷迎歡很快就看穿了白虎國的陰謀詭計。

「他們可真夠賤的,先是山林放野獸,現在又為了鐵器,為了打敗我們,居然花了那麼多小心思,還張狂地對別人說讓我們。」秦瀟瀟氣得咬牙切齒的。

「不著急,撞上我們了,有他們好受的呢。」冷迎春安慰秦瀟瀟。

看衙門情況,怎麼也得到晚上才能不擁擠了,那時官員們的都回家去了,就帶著他們到了繞過後邊的那條街,看到了門頭上掛著的木牌子,明碼標價顯露著住宿一晚需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