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迎春不太想聽皇帝說大道理,抬著頭微笑著,「那父皇的意思是?」

皇帝沉默了很久,面無表情地說,「你會為了大俞國犧牲自我,朕知道你是深明大義的孩子,你為大俞國做的任何事,朕都是知道的,考慮來考慮去,覺得你去白虎國和親最合適!」

冷迎春心灰意冷,她果然沒猜錯,皇帝在打她的主意,目光深遠地冷笑。

「你在笑什麼?」皇帝心裡發慌。

「我在笑什麼?呵呵,父皇,君無戲言吶,你不要忘了,你賜婚於我跟蘇哥哥呢,我就是蘇哥哥的未來妻子了,怎麼可能去和親呢?」

冷迎春斜睨他,真想手中有把劍,直接把昏君殺了。

「朕說可以就可以!」皇帝眯著眼睛掩飾內心的恐懼。

他知道的白虎國是個廣袤且極寒的國度,植物匱乏,生存環境極其艱難,這才生產了一大批野蠻霸道不講道理的人,總喜歡爭奪搶佔別人的地方。

方陽得知這個資訊,就哭哭啼啼說自己從小嬌生慣養,根本就吃不了苦,萬一去和親了,很快就會被凍死,反而會連累大俞國被白虎國嘲笑。

她不斷地慫恿他說冷迎春是農女出身,肯定吃得了苦,嫁過去最合適了。

「哈哈,皇上的話就跟放屁一樣,說過了就算,對不起了,我不願意去和親!」

冷迎春抬頭,她後面有侯府作為靠山,反抗也是理直氣壯的。

「冷迎春,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公主身份,是朕賜封的,朕隨時有權利收回你的一切。」皇帝生氣地威脅。

「收回就收回,我還不屑要了!」冷迎春氣昂昂地回答。

「放肆,不要以為你種了點稻穀,朕不敢拿你怎麼樣,你的命,朕隨意拿捏。」皇帝抓緊了拳頭,還沒有人直白地拒絕他的要求呢。

「那我就要看看皇上要怎麼拿捏我的命了!」冷迎春生氣了,說話也十分過激。

「你……」皇帝極力隱忍著,在她挑釁的目光下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朕就讓你看看什麼叫以下犯上,來人,把她杖斃了!」

「杖斃?」冷迎春有些恍惚,身形不太穩,「我為大俞國做了那麼多事,沒有功勞有苦勞吧?你居然敢把我殺了?這等卸磨殺驢的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就是命令!」皇帝也感覺自己說的話太過分,可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只好將錯就錯了。

門外衝進來兩個侍衛,跟皇帝確認了後,抓著冷迎春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會自己走!」冷迎春掙扎開來,氣焰囂張地瞪著皇上,「杖斃就杖斃,我死了不打緊,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不過呀,我沒有把培育稻穀的最重要地方告訴其他人,這以後,必然會減產,那些被賣掉的糧食的錢是不會進入國庫的,未來,大俞國回到以前困苦模樣,你就是罪人,會被人挫骨揚灰的,哈哈,說句不客氣的話,沒有我,大俞國不可能走上強國之路的,我看皇上你要怎麼處理!」

冷迎春感覺不能死的太窩囊了,說的話十分霸氣。

「等一等!」皇帝害怕了,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窩囊事,在老百姓心目中早就沒有威望了,如果真的如冷迎春說的那樣,他恐怕會很難過。

侍衛停下來,皇帝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好久才穩住內心的壓抑,「執行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沒有資格處置一個小農女嗎?

他堅信時間可以除去傷痛,哪怕蘇敬賢回來了,顧著太子,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侍衛看了一眼冷迎春,面無表情地帶她出去了,放在了御書房外邊的一個石桌子前停下來。

那裡放著一整套杖斃設施,好

多年沒有用了,但每天都有宮女去擦拭,看起來還挺新的。

冷迎春心裡咯噔一下,躺在那兒被打,屁股豈不是要開花?

大太監吩咐侍衛別急著動手,趕緊衝到御書房,「皇上,雜家求你饒了滿稻公主吧,她不能杖斃呀。」

皇帝背對著大太監,仰著頭輕輕地說,「她目中無人,居然敢跟朕叫板了,該不該死?」

大太監有點看不清皇帝的心態,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皇上,滿稻公主得民心,老百姓把她當做再生父母,你殺了她,豈不是毀了老百姓心目中的神?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對你有意見,不會揭竿起義威脅朝綱?」

皇帝被說動了,「話都說出去了,君無戲言,那該怎麼辦呢?」

「先把她關起來,把她忤逆你的事散開出去,就說給他三天時間思考,要是承認錯誤就放了她,要是不願意,那就只能杖斃處理了。」

大太監不過是給冷迎春爭取時間,他相信會有無數人想要救冷迎春於水火之中。

皇帝覺得這樣不會失了面子,就同意了大太監的建議,讓冷迎春先收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