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

圖騰?難道眼前的這個一身赤紅色擺地寬袖裙的姑娘,就是阿晚提到過的那個?

她說她叫什麼來著?付…川烏?

我背側過身,藉著槐樹落在地上的重影,悄悄的拿出吵架前阿晚交給我的白螺,依著阿晚說的輕敲了幾下後又趕忙藏到了袖口裡。

「圖騰?什麼圖騰啊!姑娘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懂?」套話之前需要先演一齣戲,這是話本子上寫過的,也是阿晚留在白螺裡叮囑我的。

所以,方才的爭論不休是戲,現在的孤身一人也是戲,兩出戏,一個目的,那就是引出眼前人。

這個與夕顏之死十分相關的,藥王山神女。

「聽不懂?」付川烏撫了撫掌心,「是真的聽不懂,還是怕我是壞人,假意聽不懂?」

「姑娘又在說什麼?」她戒備心未消,我只能再假意糊塗。

「我在說什麼?」探著清冷月輝,她撩起手腕處的血紅薄紗,薄紗下,墨藍圖騰直入眼眸,「這圖騰,和那姑娘身上的,像不像?」

我裝作吃驚模樣的瞪了瞪眼,乾巴巴,落了個,「像」字。

一個字,惹得付川烏癲狂大笑,「裝不下去了吧!」收起笑,她鬆了鬆眉,蔑然看我一眼,「他這一次找的人,還真是差勁啊!」

「他?」雖已猜到她口裡的這個他指的就是阿晚,但為了套話,我仍只能裝作副不知道的模樣。

「他沒有跟你說麼?」

「說什麼?」話本子裡的經典對白,我靜默的看向她,等著她說出下一句挑撥離間的臺詞。

「他果真沒和你說我兩的關係啊!」她嘴角毫不掩飾的上揚,笑的肆意又張揚,「他既然沒跟你說,那我跟你說吧,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的心上人。」

「哦,不對!」細長手指撫上她自己面龐,「我和他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話本子裡第三者衝上門對質原配時,原配該是個什麼表情來著?傷心,還是氣憤?要不兩個都來點兒?悲憤?

我迅速調動起自己的悲傷情緒,將眼淚充斥了整個眼眶,又狠咬了咬下唇,露著幾個清晰可見的牙齒印,氣狠狠的盯著她,「你和阿晚,兩情相悅?」

付川烏挑釁一笑,「自然!」

「真是胡言亂語,姑娘,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先做一副我不聽我不理的樣子,等著她一把拉住我,然後說,「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

我也不瞞你,那姑娘的死和我有關,那墨藍色圖騰就是最好的解釋。」

閒話扯了一堆,可算是到正題上了,袖口裡的白螺被我悄摸的往外送了送。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長說阿晚是為了保護你,所以才瞞著我不告訴我的?」

「現在能想清楚,也不算太笨,那圖騰代表著我藥王山。

所有服用過我藥王山靈藥的人身上都會有這圖騰,你口裡的阿晚有,這姑娘也有。」

阿晚也有這圖騰?這倒是個出人意外的訊息,但若依她所說只有吃了她藥王山藥的人身上才會出現這墨藍圖騰,那阿晚又是因為什麼吃的藥?

映像裡,他身體一向都好!

「這姑娘的娘在十七年前跟我藥王山做了筆交易,我賜她良藥,治好她孩子的心疾,而她則要給我她的命。」

以命換藥!原來是這樣,難怪芳樂司的人都不知這夕顏患有心疾,原來,一早便沒了。可……

「你這話說的也太隨意了點,挑撥離間我和阿晚之前都不知道好好查探清楚事實麼?

阿晚明明說過,那姑娘是死於心疾,他主掌監察獄司,別的事都有可能說錯說假,唯獨這一點,他絕不會。」適當性的反駁,再加上我對阿晚適當性的信任,我就不信,這樣一句話還不能騙到她。

「阿晚來阿晚去的,這麼膩歪給誰看?」付川烏似生了氣,斂了斂笑,面色沉重,「在反駁別人之前,他就沒有告訴你,要先聽人把話說完麼?」

「那姑娘的心疾確實在十七年前被我藥王山給治好了,不過…」

「她不知從哪得到了她娘死亡的真正原因,上月裡跑到了我藥王山,言辭懇切的要把她的命還給我。」

「一個好好活著的人,怎麼會想不開要尋死?」壓著她的話尾音,我急忙問道,夕顏的娘既是以生命為代價換了她生,那她此番尋死,是不是也有一樣東西想求!

「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腳尖點地,她走到我面前,「我不得不承認,在他找過的這麼多人裡,你是最有趣的。有趣的我都捨不得讓你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