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要嫁給他了嗎?」十六歲的陸清姿,躲在紅帳後,雙手交叉疊握,定親一年多,雖有詩書交流,但她,還沒見過他。

細長的如意的秤桿從紅簾底下探入,她沿著秤桿一路上尋,青白如玉,骨節分明,她的心跳漏了半拍,突然節奏大亂。

「夫人不怕,孤往後,會好好的待夫人的。」清寧溫雅,他的細聲柔語把她漸漸穩住。

她低著頭,小聲的,「嗯」了一下。

紅燭搖曳,燈光把她本就姣好妍麗的面容襯得越發美豔起來,軟香在手,不捧何故!

紅羅帳下,吉祥如意,棗生貴籽。

陸清姿嫁給蘇江後的第二個月就被東宮的太醫把出了喜脈,晟武帝大喜,流水的賞賜就盛著皇恩的進了東宮。

那個時候,誰也沒料到,如此煊赫,如此得盛寵的蘇江太子府會在一夕之間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名。

太子會因為自薦青白而飲毒自殺,才生了皇長孫,富貴端華的太子妃陸清姿會跟著太子一起殉情。

蘇江被汙,是在二十年的冬天,一樣一個梅花盛開的時節,還是那條長廊,身穿粉衣的嬌嬌姑娘換上了豔紫色的冬襖。

她雙眼紅腫,在看他時已無第一面時的囂張張揚,「姐姐不可能會謀反的,你去跟你父皇說說,讓他放了她,好不好?」

蘇淮看著如此淚眼婆娑的她,第一次沒當下應「好。」

陸娥姿看著他的這番表現,一顆心瞬間掉到了湖底,「蘇淮!」她兀的拔出一把劍,橫在他們中間,「我記得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你們蘇家人要說敢欺負我姐姐,我定會,殺光你們全家!」

這一次,他顧不得捂上她的嘴,看著她迸出眼眶的恨,耐心哄道,「刀劍無眼,你當心傷了自己。」

她無動於衷,他又道,「大哥的事,我不信,滿朝文武也不信,現在是父皇被有心之人矇騙了,我們都會想辦法保住太子府,保護大哥與嫂嫂的命的。

你先把劍收起來!」

「是嗎?」她半信半疑,璇泣欲哭。

他說,「是啊!」

「嗯。」劍身回鞘,那天午後,她信了他的話。

「她要失望了。」從後來發生的事來看,蘇江會死,太子府會滅,蘇淮現在給她的保證也一樣會成空。

我跟阿晚已坐在這屋簷上看了好幾年的熱鬧了,屋簷上的這片地處幻象外,不會被風吹亦不會被雨淋,更無四季變換。

對她們來說的幾年,對我跟阿晚來說,不過是戲臺子上的幾齣戲。

她們演的酣暢淋漓,我們看的津津有味。

「換個畫面吧!」阿晚說。

我捻著指頭,道,「換哪處?」正兒八經的戲摺子是可以點戲的。我們這,自然也行。

「王宮!」

「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