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山中瑣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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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澆完花又坐回了原先的藤條躺椅上,她指了指邊上的那個,道,“一起來躺著吧。”
正合我意,我走過去,麻溜的躺好,才剛要閉眼補個回籠覺,就聽她說,“夫君又要下山了。”
陽光刺眼,我閉著眼睛回她,“總有這一天的。”
她攢著擔憂,柔聲道,“我知道。”停了半晌,我都快睡著了,她才又說,“五天前,我跟夫君大吵了一架。”
“吵架?”八卦之心復燃,我駑的睜開眼又側了側身子,“因為劉氏?”
“不是,夫君說,他也討厭她,只是礙於道義不能隨意處置,他還跟我道歉,說輕罰了她。”
?這個走向有點不對啊,“那是因為你算計了他?”
“也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我沒脾氣猜了,乾脆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口。
她喃喃,“因為我不愛惜自己。”她也翻了個身,頭枕著胳膊,跟我面對面,“他說,他恨我如此不愛惜自己,就是看不慣那劉氏也大可跟他明說,實在不用拿自己做筏子,引她下毒。”
“你沒跟他說,你做這些是為了給他藉口讓他有明目去搶知州府的錢財嗎?”
她說,“我說了的。”語氣大變,她又道,“可他卻說,他本就是山匪,搶人錢財這種事屬於本職,不必我如此為他費心的找尋藉口。他還說,我其實就是忘不了東風,才找了個看上去很大義的說辭來成全自己。他從沒跟我那麼大聲的說過話,那天,我都被他嚇到了。”最後的那句話我聽出了點嬌氣,她這是在跟我撒嬌?
仰慕的人能一朝成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已經是件足以讓人大笑三天的事兒了,可現在她居然還我撒起了嬌,這滋味,就感覺中獎了,還是特等獎,要不是自身重量不達標,我覺得我都要飛起來了。
我看著她蹙起成川的長眉,努力的憋了憋笑,說,“嗯...其實,他說的也沒錯。”
她看我這樣支支吾吾的,硒笑的揮拳打了我一下,“兩邊倒的牆頭草,上次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我出手想反打,卻又顧及著她的肚子把手訕訕的收了回來,一併枕於頭下。她看出了我的想法,故意的挺了挺肚子,“現在覺得,有個孩子真不錯。”
“什麼意思?”我暗戳戳的想,別是那一天,她也是用著同一招穩定的局面吧。
她頰邊梨渦深了深,“相識多年,他從沒跟我說過重話,普一說,我還有點不知所措,還好有這孩子在,我只撫著他微微蹲下,皺著眉再說了一句肚子疼,他就收起了暴怒。只不過...”
話鋒一轉,她看著我目光炯炯,“我看阿月姑娘跟齊公子的感情好似很好,我想問姑娘,你們之前有沒有鬧過矛盾,若有,又是怎麼和好的?”
矛盾?當然有了,只是這矛盾是如何化解的麼...我閉口不答的,想了許久,“我跟阿晚的關係和夫人跟大當家的,好像不太一樣。”
她問,“有何不同?”
我從藤椅上坐起,說,“我兩的關係裡,都是他瞞我瞞的多,我每次的謀算,還沒開始呢,就被他知道了,並且還能將計就計,反過來瞞我更多。”
“那齊公子是怎麼哄你的?”她又問。
我衝她搖了搖頭,說,“你別看他聰明,可也長了張不會說話的嘴,我每次都是自己生氣,然後又自己跑到他跟前把一切弄清楚的。”就連這一次也是一樣,或許,也有點不一樣,這一次,他不能動。
她聽了我的話,微微的嘆了口氣,很顯然,我這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其實”我剛一開口,就看見她也兀的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我,彷彿一個垂死之人在等一記良方,我吸了吸鼻子,道,“其實,你不用費心思去哄大當家的,你也知道他喜歡你,他生氣的點也只是在你不愛惜自己,那你只要去跟他保證你今後不會再不愛惜自己,不就可以了嗎?”
“這麼簡單?”她狐疑的看我,我盯著她的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就是這麼簡單。”又不是存著滔天的恨,哪能就能對自己的心上人真的心狠不理睬了,都是死鴨子嘴硬,等著一方送上梯子,順著下來罷了。
今次,晟武帝託人來叫我看她不就是為著讓我勸勸她,讓她去送個梯子麼!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也沒來的急問她下一步的動作,因為,山中又響起燎歌了。
她拉著我的手又走到了那天的鞦韆架前,那裡地勢高看的比較清楚。
我看著那幫精氣神完全不一樣的小土匪,說,“他們出發了。”
“我知道。”這是她的回答,符合邏輯卻不在我的意料之中,看來,她還是不夠喜歡他,她會問我哄人的方法,或許也是話題到了的隨口問問罷了。
以她的性子,若真喜歡,便不會只說這三個字,而是立馬下山,衝到他面前,或高昂著頭,或眼眶旋淚的跟他說,“對不起,我今後,不會再不愛惜自己了。”
她不捨得錯過,所以,若真有心便會馬不停蹄的把誤會化解。
她比我更知道,世事無常這四個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