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不遜,來人!把這刁婦給老子拖下去。打死不論。」重華皇后歷來就是晟武帝的軟肋,為了她,他江山都能拋,又怎能容忍她在這裡胡言亂語,編排她。

「且慢!」娉婷嫋嫋,她掛著慘白的面,強撐著彷彿威風一吹就能摔倒的身體出現在他面前。

他衝到她跟前,張手欲扶。

她跟他微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孩子,保住了。」

「真的?」他喜出望外,再次確定的看向她身後的婢女。

喜鵲睜著懸淚的眼,跟他激動的點頭,「回大當家話,夫人所說沒錯,小公子確確實實是保住了。」

「哄!」那瘋婦的僵挺的身子瞬間垮成了一團,癱在地上,僅憑一隻手單薄的撐著,似瘋似魔,她口裡喃喃,「保住了?怎麼可能。」那人不是跟她說萬無一失,不是跟她說一定會要了她腹中孩子的命的嗎?

怎麼會,怎麼會......

晟武帝怒極,「怎麼不可能,夫人腹中的孩子保住了,你應該慶幸才是,要不然,老...我定要拿你的命來陪葬!」

「呵!」她輕笑一聲,看著他的眼神要多可悲有多可悲,「大當家啊大當家,要是前,我沒救你父母該有多好。」

提及父母,晟武帝冰冷死寂的臉微微的暖了暖,她說的不錯,縱是她現在有百般不是,她也曾經在前救了他父母一命。救命之恩,大如青山。他,不能不報。

他扶著她,轉過身,跟著身旁的人吩咐道,「先把她帶下吧。」

「等等!」跟我和阿晚一樣,作為一個旁觀者的重華皇后,也把晟武帝前後表情的變化看在了眼裡,事已至此,決不能前功盡棄。顫巍兩下,她做出副極其難受虛弱的模樣,清清悽悽的看著他,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問她。」

晟武帝擔憂的看了眼她後,跟拖著那瘋婦的小土匪說,「夫人有話要問,就等夫人問完了話,再把這毒婦帶下去吧。」

依靠著晟武帝,她踉蹌的走到她面前,「我一個二嫁之身,不配嫁給大當家,是嗎?」

她瞪著碩大的眼,狠狠的盯著她,「殘花敗柳,你覺得呢?」

她看了眼一旁的喜鵲,道,「打!」

喜鵲得命,揮著擼了半截袖子的手,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啪!」清脆聲瞬間闖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她看著她迅速紅腫起來的左半邊的臉頰,笑了笑,「這一巴掌,是要告訴你,這世間的任何一個女子,只要無婚無夫,皆可嫁給你的大當家。你的大當家並非是這世間最好,二嫁之人也並非無惡不赦。」解釋完為什麼打她,她又問道,「往我湯中下藥,是為了殺我腹中之子?是覺得,我對不起你的大當家,在有子的情況下卻還是要嫁給他,其心可誅?」

這一次,她學乖了,沒回沒懟,歪個臉也不理睬她。

「喜鵲!」

「啪!」又是一記巴掌落下,這一下,那瘋婦的臉倒是紅腫的對稱了。

「這一記巴掌,是要告訴你,凡事須得問清楚了才能下定論。」重華皇后搭著晟武帝的手緩步走到一旁坐下,「你覺得我婚前懷子,是對你的大當家不忠,可你知不知道,我從未瞞過他孩子的由來。

當初,也是你的大當家拿著孩子不能沒父親這一說,在我跟前苦苦求了我很久,我才答應要嫁給他的。」

「你胡說!」她氣紅了眼,指著她就罵,「明明是你算計了大當家,你怎麼還好說是大當家執意求娶的你!」

「就是我跪在夫人屋前苦求了整整六日,夫人才答應嫁給我的。」

「作為一個優秀的夫君,就該這樣在別人質疑自家娘子的時候出言相幫。」我斜眼看了下阿晚,等著他道,「為夫遵令!」

我輕哼了一句,「知道就好」後,繼續看起了戲。

那瘋癲入魔的女子,在聽到晟武帝這樣明晃晃的偏幫之言後直接氣哭了,「不可能,大丈夫言必有實,大當家即便是有心要偏幫於她也該實話實話,怎麼能為了幫她,就隨口胡謅呢?老夫人若是還在,知曉了大當家如今行徑,恐怕也會非常失望。」

「喜鵲!」第三聲巴掌和著「喜鵲」落下,那女子已被打的再也直不起腰,趴在地上,垂泣旋淚。她長的不錯,身形也瑟瑟柔弱,屋子裡一眾年紀還小,未經人事的小土匪見了這一幕都忍不住心生憐愛。

唯獨,晟武帝沒有。

他滿心滿意的注視著重華,半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她。

「夫人別動怒,不值當。」他說。

她回,「我沒動怒,你說的對,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動怒。」

「只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好。

夫君是如何求娶我的,這本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我不必也無需告訴你,可你既然扯到這兒了,那我就不妨再費口舌的跟你說一句,求我者,是你心心念唸的大當家,鳳冠霞帔,三書六禮,你就是再不甘心也必須記得,我是這如意寨的寨主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你,不過是我夫君認的一個義妹罷了。

很多事,我不想計較,卻不代表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