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我看著眼前這白茫茫的一片,未知的步步驚心。

阿晚默然,「這是陛下給我的。」

他這言下之意竟也是不知道這兒是哪了?我急的一頭汗,「怎麼他給你什麼你就要用什麼啊?你跟我說,你剛才跟我說的什麼讓我來看看,是不是也是他要你說的?」

阿晚的眼在我理解裡的垂了下來,「好吧!或許我一開始說的就沒錯,你跟他,就是一夥的。」

我繞著他轉了一圈,發現那白霧好像認人,且認的那個人還是我,我走哪她跟哪,就在身後,像影子一樣,趕都趕不走。

不知過了多久,那糰子霧總算散的了個差不多,只留著小小一撮,耷在我的肩上,我一碰,她就一縮,縮完後還散出一縷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哦,哎,小娘子要不要看看小的的胭脂?這可是上好的綿燕支。」那小販看我們駐足,說的更起勁了,「這綿燕支可是小的特地去城外的潁山峭壁上摘的上乘紅藍花汁製成的,姑娘膚若白雪,用這最適恰當不過了,小的也不多收姑娘的,就收姑娘,二百文吧!」

「二百文?」我跟阿晚還沒來的及就這天價跟那賣貨小郎理論呢,他攤子旁一個看上去極熱心的大娘就吼了起來,「歸二丫,做生意可不能喪了良心,你那做胭脂的紅藍花,哪是從什麼懸崖峭壁上摘來的,明明就是從常明河邊上的院子裡隨手摘來的。要價二十文你都是賺了,還兩百文,你搶錢啊!老孃看你這搶錢的這個樣子,怎麼不去城外上那潁山如意窩,也跟他們一起去做土匪了唄!」

那大娘一口氣臉不紅心不跳的吼完了那小二,就笑臉嘻嘻的拉起了我的手,走到她的攤子前,開啟一個胭脂罐子,用指甲蓋挖了一小塊的擦到我的手背上,「大娘的胭脂還是姑娘這樣的小丫頭擦得好看顯白,姑娘覺得呢?」

我順著她的話,笑盈盈的「嗯」了一聲。

「哎呀,看姑娘穿著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那大娘這三盒胭脂就都給姑娘包起來了啊?」

「啊?」我驚愕抬頭,打斷著她裝東西的動作,搖手拒絕,「不了,我今日出來的急,沒帶錢,還是等下次再來光顧大娘的攤子吧!」我儘量把婉拒的話說的委婉又和氣,畢竟,她才幫了我,又拉著我的手說了那麼多好聽的話。

「沒帶錢?」她的語氣瞬間冷了幾個度,笑嘻嘻的眼再次看過來時也滿是審查,「沒帶錢沒關係,我看姑娘頭上的這個滿花開的玉簪子倒是挺值錢的,就拿這個來抵債吧!」

「我.......」我躲過她伸手想要來搶的動作。拔著玉簪子,快速的躲到阿晚身後。

一腳踹飛,衣袂翩翩,他漆黑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她,未幾,吐道,「滾!」聲音清冷猶如經年不曾融化的冰洞,冷著人的同時又讓人無望的害怕。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麼生氣。」走在他身後,我小聲道。

他突然駐足,我沒準備的就撞上了他堅實的後背,「你,你怎麼不走了?」

「簪子給我。」他道。

我聽話的從袖口裡掏出護的好好的簪子,雙手捧著,十分恭敬的呈到他眼前,「給!」

他沉吟了一聲,「低頭。」

我於是乖巧低頭。

「你是第一次給姑娘家插簪子嗎?」要不是知道他對我的態度是喜歡而非厭惡,我鐵定就要認為他這是像趁我不備,借插簪子的功夫,刺穿我的腦袋,讓我斃命當場了。

「不好看嗎?」還會懷疑自己,那就證明這人沒問題,看來是第一插沒錯了,我不想打擊他往後為我描眉化妝簪釵帶玉的心,遂口是心非道,「沒有,很好,只是你的勁兒用的有點大,我疼到了。下次,輕點兒就好。」

他聽後頷了頷首,沒再說話。

「碰到硬石頭咯~」我們剛離開的那兩個攤子前,有一座小石橋,橋欄杆上倚著一個衣衫襤褸,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洗漱沐浴的酒鬼,他晃著手中的酒葫蘆,嘲笑的看著那一男一女。

原來,這在我面前吵得極兇的兩個人竟然還是夫妻,所謂吵架也不過是她們營銷掙錢的手段,她們已經靠著這一招賣出去很多胭脂了,算了算盈利,都能再開了胭脂鋪子了。

「滾滾滾!就是你個臭酒鬼,喪門星敗了老孃今天的氣運。」她朝著手裡的木棍毫無分寸的往那酒鬼的身上砸去,一下接著一下,直到那酒鬼的嘴裡再露不出譏諷的笑,她才收回了手。

可那酒鬼,卻早已斷氣了。

這一場鬧劇,傳到我跟阿晚的耳中時,已是三天後。

我跟阿晚一致覺得,既然當初是蘇秦鶴聽取了蘇白洛的意見,才決定把並無任何從醫資質與從醫經歷,卻是百相寺出身的尹平羌派到了我那救我,那是不是也可以大膽猜測為,蘇秦鶴與尹平羌之間也有某種我們還不知道的關係。

是不是也可以猜測下,蘇秦鶴也跟那場幻境的罪魁禍首宋行舟有關係?

如果他們之間認識,那他在我昏迷時交給阿晚的這個幻境是不是也跟宋行舟有關,是打他那拿來的了?

雖然不知道蘇秦鶴要我們進來,目的何在,但我跟阿晚都一致決定既來之則安之,先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和現今年歲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