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又死了一次(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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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有必要提一下,衍文帝之所以會衝陸娥姿提及一而再再而三,那還得歸功於我,是我,把陸娥姿謀害後宮妃嬪戕害子嗣的所有事捅到他跟前去的,當然,查案的是衍文帝,我一個小公主可沒難麼大的權利,能查的清這麼陳年的事兒。
所以現在,面對著蘇佑的暴怒,我只有受著。
我早知道,陸娥姿是他的軟肋。
當初,衍文帝在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遠離朝堂,遠離這場紛爭時。我第一個就想到了算計陸娥姿,蘇佑這長不大的娃娃骨頭硬,唯有陸娥姿是他一生軟肋。
那天之後,直至我死之前,都再沒見過他,六親淡薄,終是應了那宿命。
衍文十七年亞歲,白雪紛紛揚揚的覆了滿城,我站在高臺上,學著衍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眾生,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衍文帝在四個月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而我,也在四個月前被正式確立了自己的身份,塍國第三任君主。
我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秘密暗殺了陸太師的幼子陸玦,衍文帝做事太磨蹭,恨一個人卻猶猶豫豫的遲遲不肯下手,而我就不一樣了,我心狠手辣,我命不久矣,我,是個姑娘!
陸玦死後,陸太師就徹底恨上了我,不但派人多次暗殺,還刻意的接近了秦王蘇秦鶴,其實他在選擇蘇秦鶴之前也考慮過蘇佑,但拿蘇佑和我對比,滿朝的文武居然更傾向於我,也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了。
沒法之下,陸太師才選擇了蘇秦鶴,一來他是文華皇后的親侄子,又被衍文帝記養在了她名下,有了嫡子的名頭,二來,他已年長成婚,又為人清正,感覺上看,會是個明君。
三來.......那是我從幻境出去後才知道的事,原來,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老學究之所以會選擇蘇秦鶴,也有那一分替我著想,他們覺得同為皇后之子,且我素日裡跟他關係還不錯,所以,在他繼位後,十有八九會放我一馬,留我一條小命,他們也就對得起衍文帝了。
榮華高位上,我盯著他一如多年前,除了執著還是執著,執著的我執著的問他,「為君者該不該為社稷死?」
「阿.......」我張著口,緩了許久也沒能吐出第二個音節。
頂著逆風的雪,他在走向我,我們之間已許久未見,縱是現在,誤會重重,縱是現在,他恨毒了我,我也,真的,真的好想他.....
「阿......」我隨手拭了下唇角,半點沒有血漬汙了臉的不好意思樣,攢著的最後的力氣,我三步一摔的走到了高臺上,離他最近的地方,他一身銀色鎧甲,沾滿血汙,手中攥著的劍也滴著血珠子,他是受傷了麼?
他怎麼可以受傷啊!這左應監是怎麼吩咐的,我不都說了麼,他來,做做樣字就好,幹嘛要出血。
「好久不見,阿晚!」我終於又叫出了這兩個字。
在剛剛湧入腦海的記憶裡,我是沒能叫出這兩個字的。
那時,我離他很遠,因為知道他不愛汙濁,所有根本不敢多走一步,就怕臉上的血汙會惹得他厭棄。
那時,我也還有痛覺,可也因著山月說的那句他喜歡文靜的姑娘,就把所有的痛都忍了下去,那時的毒藥和現在一樣,都是價格昂貴的上品鴆毒。那賣藥人說,當毒入肺腑的時候,會攪得人六腑都抽搐的疼,受不了疼,躺地上打滾的比比皆是。
因為距離遠所以沒能看清他的面龐,因為忍著痛,所以,那個沒叫出口的阿晚也成了我死前最大的遺憾。
還好,現在一切都彌補了回來,被迫留下的這一年多,我第一次對宋行舟產生了感謝。
「阿.......」
我倒下前聽到的最後的一個字是「阿」,他該也是想叫我一聲「阿月」的吧!只是好可惜,我沒聽全,早知道,那毒藥就晚點吃了。
我死後不久,宋行舟就出現了,還是一身青衣,束腰冠發,沒新意的同時又不免讓人覺得他窮。
他只看我一眼,就把我敲昏打暈的收到了一個盒子裡,活像個人販子在拐賣良家婦女。
額......良家好女!我和阿晚,還沒成婚呢!
躲在黑匣子裡,我悄悄想,在現實裡,蘇秦鶴逼宮的這場戲碼,受罪悲哀的估計只有個我,其他人都是求之不得。可現在麼,那獨我的一個難過也消失殆盡了。
畢竟,在這兒死後,我就能出去跟阿晚團圓了。
從黑匣子裡出來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海斑斕,每一朵都極盡風華,而立在我面前的那個人卻不是宋行舟,一身練練紅衣,墨青的發漫過腰間直達膝蓋。
「整整四天,你倒是能睡!」她說。
「神女怎麼會在這兒?宋公子呢?他不該如約的把我送出去了麼?」那出口就打趣我的人正是藥王山的付川烏。
「他要的結果你又沒給他,你讓他怎麼放你出去!」
沒給他,他要的結果?付川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